聽他這麼說,遺玉苦笑一聲,“大哥,魏王說他中毒之事,不想讓過多人知道。”真要有人侍奉了,等李泰毒揭之日,就是那些人的死期。
盧智眼睛一眯,“這你不用操心,只管教了人就是,我同魏王說去。你一個女子,怎麼好...”
遺玉早在魏王府那小院裡等盧智時,就想出了注意,“大哥別擔心,明日我將方子給他們,藥材要幾日才能找齊,我先畫個圖樣讓魏王找人做了,梳洗之時也不會逾越...”
她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找人做個躺椅樣式的物件,梳洗時就算合衣也不怕沾水,把這東西的大概樣子同盧智講了。他才鬆了口。
其實當下風氣開放,男女之間大妨並不嚴重,像有些醫館還有女醫,幫病人看病時候,望聞問切,都少不了接觸,只是每個人心中的重視程度都不相同罷了。
“我今天在東郊馬場見到三皇子,還有個叫長孫夕的小姑娘,是長孫家的小姐嗎?”
“嗯,長孫夕是長孫大人家的三女,與長孫嫻一樣,同是嫡出,不過比起長孫嫻來,這三小姐卻是名聲不顯,許是年紀小吧,你說她與吳王在一起?怪了。”
看著盧智臉上的疑惑,遺玉好奇地問道:“怎麼了?”
盧智略一猶豫後,輕聲道:“這事與你說說也無妨,許是流言的可能性大些,你聽過就算——前月皇上在家宴上,曾指了兩名小姐給魏王做側妃,被他當場拒絕,事後第二日陛下就特召他入宮去,也不知談了什麼,就沒再提那指婚的事情,後來就有些流言說,魏王是心有所屬,而他屬意的那位姑娘又未到及笄,才不想在王妃入門前娶側室。”
遺玉臉色古怪,盧智的話前半截她還信些,後半截說李泰相中個未滿十四歲的小女孩,她卻是怎麼也不敢想象的,也許這情況在世人眼中很是尋常,但在她看來,那樣的一個人,會喜歡未成年少女?呃,這要是真的。那也就有些...太詭異了吧。
盧智看了看她的臉色,眼神微閃,繼續道:“後來就有好事的人猜測,這京中哪家小姐能對的上號,最後就屬那長孫府上的三小姐——長孫夕最為應對,我聽說她模樣是極其標誌的,比長孫嫻更要勝上三分,你今日見過她,覺得如何?”
遺玉還因想象到李泰會喜歡一個未成年少女而悶笑,忽聽盧智問她,便點頭笑道:“嗯,我見了都愣神呢,雖歲數不大,長得的確好看的緊,沉魚落雁姿,閉月羞花貌,呵呵,大哥,就因為這個,你才奇怪吳王同那長孫夕走的近啊。”
魏王的緋聞心上人,同吳王一起郊遊騎馬,兩個繼位的熱門人選爭奪一個未成年少女,這事怎麼聽著就八卦啊,這麼一聯想,遺玉眼神頓時變得閃閃的。
盧智不動聲色地在她臉上一掃,剛要暗自鬆氣,又聽她道:“不過大哥,我覺得吧,魏王殿下那樣,嗯,那樣深沉的一個人,屬意長孫夕那樣的小姑娘,咳咳,有些奇怪。”
盧智皮笑肉不笑地道:“嗯,是有些奇怪,不過這也是傳聞,許是魏王有什麼原因,不想娶那兩位小姐做側妃,這才拉了人做擋箭牌。”
他將“擋箭牌”三字咬的極重,遺玉點點頭,“還是這麼說合理一些。”儘管兩王爭女的八卦很誘人,但秉著實事求是的原則,她還是更傾向於可能性大的說法。
盧智又瞥了她一下,就閉上眼不再說話,兩人回到家中時,已經入夜,盧氏坐在客廳裡等他們,兄妹倆將在車上想好的藉口同盧氏一講,她便應了,催著兩人去洗簌後,自己則去給他們收拾東西。
半夜,遺玉確定屋門從裡面關好之後,就將漆黑扁盒從鏡子後面摸索出來,踮著腳回到床上,將床邊的燭臺點燃,從枕頭下面摸出幾隻瓷瓶來,將扁盒中的藥種其中兩樣,各取了四顆分別放進瓷瓶裡。
又從床下的藤箱翻出一隻原先用來裝首飾的不怎麼起眼的盒子,將兩隻裝藥的瓶子,一隻裝了稀釋血液的瓶子,還有一隻放了消毒過的銀針的瓶子,整齊地擺放進去,最後收在床尾行囊中用兩身衣裳仔細壓蓋好,將扁盒重新放在銅鏡後面。
製作夢魘的解毒藥,有兩味藥材最為關鍵,一名不見草,生在群山之中,最是陰暗潮溼的山窟洞穴之內,一名寄夢荷,生長在泥濘之中,是荷花的一類變種,體型嬌小,萬難得一。
不見草是梳洗按摩頭部時候所用藥汁的主藥,寄夢荷是內服湯藥的主藥,這兩種藥草在彩繡絹帛上都有詳細的用法記錄,李泰的病情只需各兩株即可,但為了以防萬一,她就多帶了些。
(稍晚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