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吃飽了,我要去給爸爸講故事!”
安妮吃完飯,拍了拍圓鼓鼓的小肚子,麻利的跳下椅子,在牆角的小書架上摸起一本繪本,便噠噠跑去了客房。
安母雖然不願意搭理安父,更不會關心他的情況,卻不會攔著兒子跟父親親近。
唉,到底是親父子,血脈親情斷不了。
而且安母最想給兒子一個正常的家庭環境。
現在安父只是癱瘓,卻沒有死掉,有這麼一個父親,多少對兒子也是一種慰藉。
“去吧,別影響爸爸休息!”安母對著安妮的背影喊了一句。
“噢!”房間裡響起小孩子特有的歡呼。
安妮的聲音不小,而這個年代的房子也不是特別的隔音,所以,樓上樓下、以及對門的鄰居都隱約聽到了。
“安師母真不錯。”
“安教授有福氣啊,妻子善良賢惠,兒子乖巧懂事!”
“可惜啊,好好一個人怎麼說癱瘓就癱瘓了?”
“噓,外頭有人說,這是報應……”
鄰居們的議論,安父聽不到。
他也不想聽,因為聽了只會讓他憤懣、不甘——什麼對我好?這個女人根本就不管我!連我被護工虐待,她都沒有發現!
但更讓安父心塞的事還在後面。
安母沒有發現他身上的青紫,他的混賬兒子卻發現了。
“唔、唔!”你個小畜生,你拿個手指幹什麼?
老子本來就疼,你特麼還對著那些淤痕戳、戳、戳!
“被打了?卻不能呼救,連事後告狀都不行?”
安妮戳了戳那些青青紫紫,稚嫩的小臉上卻帶著惡意的笑容。
她趴在床前,故意衝著安父呲牙,“這感覺,怎麼樣?”
安父:……
麻蛋,你要真好奇,老子也給你來這麼一下啊,讓你親身體驗體驗,這感覺到底如何!
安父死死的瞪著安妮,那憤恨的眼神,真是恨不能把她生吞活剝。
安父當然不會忘記,他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全都是眼前這個小崽子的錯!
“嗯,親身體驗?是啊,人就是這麼奇怪,自己沒有經歷過的痛苦,永遠感受不到。”
安妮繼續刺激著安父,“就像你,當初你高高在上的欺辱我媽的時候,絕對想不到,你也會有今天吧。”
“其實,你這還算不錯了,至少那個護工沒有像你一般的肆無忌憚,頂多就是掐你兩把,而你卻生生打斷了我媽的肋骨、胳膊!”
“啊、啊啊!”不一樣,我和你媽那樣的賤人怎麼能一樣?
我打她,是因為我有這個資格,我花了大價錢把她娶回家,我願意怎麼對她就怎麼對她!
可那個該死的護工呢,拿著我的錢,卻、卻還——
安妮彷彿安父肚子裡的蛔蟲,他想什麼,她非常清楚:“沒有什麼不一樣。你和我媽都是弱者,既然是弱者,就要有被強者欺辱的自覺!”
“你覺得那個護工是個小人物,可就是這樣的小人物,就能折磨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