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先生,您是怎麼做到的?”
老大夫診完脈,心裡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驚愕之餘,他就是敬佩。
且不說治癒瘟疫了,單是眼前這個女子,明知道鎮上有瘟疫,卻還毅然進入的勇氣,就值得人敬佩。
至於這位女子曾經的不光彩,老大夫反倒不怎麼在意了。
真正的醫者,往往都是很純粹的,他們更注重醫術。
醫術好,能治病活人,那就該被敬佩。
如果這時還拿著什麼妓女、花魁來噁心人家,耿直的老大夫就會噴一句:妓女?你連個妓女都不如!
雖然叫出那聲“安先生”的時候,老大夫多少有些不自在,但吐出這三個字之後,他就沒有那麼糾結了。
“我這邊整理了所有的病例,並且有了藥方,老大夫,您若感興趣,可以拿去。”安妮很大方,一點藏私的意思都沒有。
“您、您願意把藥方給、給老夫?”老大夫驚愕的張大眼睛,滿臉得不可置信。
像他們這些重傳承的行業,最是講究敝帚自珍。
一個秘方,他們連自己的閨女,甚至是不繼承家業的次子、幼子都不傳授,為得就是保住這份無形的財產。
換成老大夫自己,如果研製出了治療疫病的秘方,他也肯定會死死攥在自己手裡。
就是朝廷,知道他有秘方,也不會強令讓他獻出來,而是想方設法的讓他負責治療病患。
可眼前的女子,居然輕易的將秘方拿了出來,她、她到底知不知道,這樣一份秘方對於一個醫者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
“我不是醫者。”
安妮彷彿讀懂了老大夫的心聲,淺淺一笑,“我只是個教書育人的先生。讀了醫書,才學會一些皮毛。”
“先生,您太謙虛了!”
這一次,老大夫的那聲“先生”叫得是一點兒心理負擔都沒有。
服了,他徹底服了。
安先生不愧是“先生”,大公無私,心胸坦蕩,堪為天下人之師啊。
安妮笑了笑,沒再說話,而是示意自己的學生,將整理出來的厚厚一摞資料交給了老大夫。
老大夫激動不已,雙手微顫的接過資料。
跟著袁刺史一起來的其他大夫們,真是又悔又羨慕。
早知道有這樣天大的好處,他們就先衝過去了。
結果,遲了一步,便宜了那個老匹夫!
袁刺史卻沒有管大夫們之間的小心思,他急聲問了句,“程大夫,真的沒事兒?”
這可是關乎整個西南州的大事,容不得半點馬虎。
“老夫仔細診過了,這幾位,都沒有染病。”
老大夫捧著一摞資料,恭敬的對袁刺史說道,“當然,府尊若是不信,還可以請其他大夫過來會診!”
說吧,老大夫又再三跟安妮道了謝,然後像捧珍寶一樣,捧著東西回到了路障外。
不用袁刺史開口,其他幾個大夫,也都呼啦跑到了路障前。
他們觀面色的觀面色,把脈的把脈,詢問身體狀況的詢問狀況……一通忙碌,最後衝著袁刺史齊齊點頭。
袁刺史:……
“我們沒事兒了,聽到了嗎,我們都可以出來了!”
“回家,嗚嗚,我要回家!我再也不要留在山下了!”
“對、對對,還是在山上好啊。安先生在山上,咱們就不會有事!”
“沒錯,我也要回去。我可不想再被人圍起來,然後一把火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