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蒙擔心的風雨,很快就到來了。
“什麼?那個安先生居然是個從良的老妓女?”
饒是袁刺史見多識廣,也被心腹探聽來的訊息驚得掉了下巴。
他不敢置信的盯著回稟的小廝,只把小廝看得心裡發毛。
不等小廝反應過來,袁刺史就衝到小廝面前,劈手奪過他手裡拿著的紙條。
這是心腹從中原用飛鴿傳書送來的訊息,小小一張紙條,只有十幾個字。
袁刺史卻看了又看,將每個字都掰開了、揉碎了的仔細研讀。
最終,他抬起頭,木然的看著西南方向,自己都不知道該有怎樣的反應——
哈哈哈,一個妓女,一個曾經是府城花魁的妓女,居然搖身一變,成了備受西南諸寨推崇的“安先生”。
啊呸,狗屁的先生!
她一個賤人,也能擔得起這樣尊貴的稱謂?
哼,從她嘴裡說出“先生”兩個字,都是一種莫大的羞辱!
她、她居然還敢自稱先生?
還有那些山民,果然都是不懂廉恥、不知規矩的化外之民,矇昧無知、野蠻透頂!
他們竟然對個妓女如此尊崇,還口口聲聲的叫她“先生”。
她也配!
袁刺史是個傳統計程車大夫,禮法、規矩早已融入到了他的骨子裡。
他更是個徹頭徹尾的大男子主義者,原本就覺得女人不該在外面拋頭露面、招蜂引蝶,對於妓女,更是從骨子裡鄙夷、歧視。
當然了,他這般看不上風塵女子,並不妨礙他偶爾去妓館、酒肆消遣。
逗弄逗弄花魁,戲耍戲耍胡姬,這對於他來說,都是一種娛樂,甚至是向人吹捧的資本。
在他眼中,妓子什麼的,根本不能算是人,頂多就是一個玩物。
如今,一個曾經被他踐踏的玩物,卻、卻數次破壞他的計劃,還做到了他都無法做到的事——滲透諸寨,將各路頭人的命門都捏在自己手裡!
袁刺史真是又羞又惱,最後徹底變成了恨。
“不行,我決不能讓這樣荒唐的事情發生!”
袁刺史在書房裡團團轉圈,咬牙切齒的說道,“一個妓女,自甘下賤、不知廉恥,就算從良了,也該夾著尾巴躲在角落裡偷生。她倒好,竟這般張揚。”
“我、我要揭穿她的身份,讓她名譽掃地,讓她從西南滾出去!”
“真是氣煞我也,世間怎有這般鮮廉寡恥的賤人?丟人都丟到蠻族面前了!”
袁刺史拼命的發洩著,好半晌,才慢慢平復下來。
冷靜之後,袁刺史開始一條條的佈置。
首先,他要將所謂安先生的黑歷史統統披露出來,好讓那些頭人們知道他們整天追捧的人是個什麼貨色。
若那些矇昧無知的蠻夷不知香臭,繼續跟安霓婷鬼混,他就不得不懷疑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不乾不淨的關係。
哼,一個女人,能在諸寨站穩腳跟,還不定背地裡有怎樣的骯髒交易呢。
安霓婷可是妓女啊,做熟了皮肉生意,為了達成目的,跟頭人們睡上一睡,也不是沒有可能。
那些頭人為了利益可以繼續追捧安霓婷,但頭人的妻子、老孃呢?
這世間,最仇視女人的,往往也是女人。
袁刺史雖然是個男人,卻很懂得這些事兒。
他準備好好利用一把女人的嫉妒。
頭人們的女眷鬧起來,後院都要起火了,袁刺史就不信,那些頭人還能繼續支援安霓婷。
還有那些寨民,他們就真的放心把孩子交給一個妓女?
袁刺史可是聽說了,那些學生裡還有女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