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梅比安建國還小一歲,今年也就二十歲出頭。
她不是家裡的獨女,卻也是唯一的女孩子,父母疼愛,哥哥弟弟也都讓著她。
所以,她雖然看著比安建芳懂事、大方,卻也沒經歷過什麼勾心鬥角、人心險惡。
聽到許雅萍意有所指的哭訴,韓梅想都沒想,就直接開口反駁。
韓梅卻忘了,她是安建國的物件,跟他關係親密,就算是去法院,也不能作證人。
所以,她這一開口,都不用許雅萍回嘴,就有看熱鬧的鄰居喊了一嗓子,“梅子,你是建國的物件,你當然要向著建國。”
韓梅急了,“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為了建國故意撒謊?”
冤啊,簡直就是六月飛雪。
她說的明明就是事實,怎麼會有人質疑?
韓梅終於體會到了安家三兄妹的那種憋屈,她單純,生活環境也簡單,何曾面對過這樣的事?
心裡急得要命,一肚子的辯解,韓梅卻不知該說什麼。
她只能一味的強調,“我沒有說謊,我說的都是事實。”
“什麼事實?哼,真是臭魚找爛蝦,過去看你還算乖巧,怎麼現在學得跟建國一樣喜歡撒謊了?”
人群中有人陰陽怪氣的說著。
韓梅聽得清楚,這人也是家屬大院的人,在飯店下屬的冷庫工作,跟韓梅的大嫂一個單位。
這人尖酸刻薄、愛佔小便宜,平日裡,跟韓大嫂很不對付。
這次,她就是故意藉機找茬兒。
“你說誰說謊?我說了,我說的都是真的!”韓梅心裡那個氣,竟暫時忘了跟許雅萍對質,轉而跑去跟看熱鬧的婦人對嘴。
安妮看到這一幕,好想扶額。
唉,韓梅這孩子,還是太單純啊。
“老安,你可要給慶華做主啊。”
許雅萍埋在安妮的懷裡,嚶嚶哭的同時,還能吐字清晰的控訴,“三年前,我想著家和萬事興,所以我忍了。可這次,嗚嗚,慶華也太可憐了,一條胳膊生生被砸斷了,錯過了一門考試,就算剩下的幾門他門門考滿分,也達不到錄取線啊。”
“嗚嗚,三年苦讀,全都毀了。”
“是,今年不行明年可以再考,可政策年年變,誰又能保證,明年的政策是不是跟今年一樣?”
“再說了,多讀一年,就要多費一年的錢和時間,老安,你疼慶華,對我也是真的好,可我們也不能不為你考慮啊。”
許雅萍絮絮叨叨的說著,她嘴裡沒有一句“就是安建國乾的”,但只要稍有腦子的人都能聽出來,她就是在懷疑安建國!
就在許雅萍哭訴的時候,一直慘白著臉、一言不發的安慶華終於開口了。
“不考了,明年我也不考了。”
安慶華彷彿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嘴裡喃喃道,“三年前是巴豆,頂多就是拉幾天肚子。”
“今天卻是——”他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打了石膏的左臂,臉上帶著明顯的畏懼。
他似乎被這次的事嚇到了,“我不考了,如果還有下一次,我、我還不知道能不能保住這條命!”
他這話,聽著有點誇張,可又有些道理。
就是圍觀的人聽了,也忍不住憐憫的搖頭:唉,這孩子,真是被嚇怕了啊。
想想也是,這孩子學習好,從小被安建國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