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挖空了女婿於洪濤的所有私房錢,還逼著他把工資都上交給了聶金鳳。
聶金鳳不如大姐聶金枝強勢,她又特別喜歡於洪濤,所以,在夫妻關係上,一直處於下風。
結婚十幾年,丈夫的工資卡一直被婆婆拿著,除了每個月給她一定數額的家用,她是一點兒都摸不著。
對此,聶金鳳雖然有些不滿,卻也沒有當一回事兒。
她是鋼廠的正式職工,工資高、福利好,就算沒有丈夫給家用,單靠她一個人的工資,也能養得起家。
不過,親爹幫著她要回了丈夫的工資卡,她還是挺高興的。
畢竟沒人嫌錢多,而能掌控丈夫的工資,也是代表了她在這個家庭的重要性。
心裡雖然有些感激親爹,可一想到他辦得那些糟心事兒,聶金鳳就又變成原本的模樣,即對親爹不冷不熱、不理不睬。
安妮也不以為意,硬是在聶金鳳家住滿了半年,這才又跑到了老三聶金萍家裡。
聶金萍性子急,容易著急上火。
恰巧這一年,家裡的生意出了點問題,公婆又相繼去世,聶金萍兩口子真是忙得焦頭爛額。
不知怎的,聶金萍竟得了抑鬱症,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
人一旦失眠,情緒就會愈發急躁,也就加重了病情。
起初,大家都沒有注意,畢竟這年頭,抑鬱症這個名詞,還不為大眾所知。
大家更是想象不到,抑鬱症會有那麼大的危害,人一旦抑鬱起來,嚴重的還會自殘,甚至是自殺。
還是聶金萍有一天一口氣將大半瓶安眠藥都吃了,家裡人才意識到嚴重性。
一番急救,又是洗胃又是灌腸,聶金萍總算撿回一條命。
但家裡人卻不敢再放任她繼續抑鬱下去。
聶家姐弟甚至開始討論:要不,先把老三送去精神中心?
安妮卻直接否定了,“去什麼精神病院?還嫌不夠丟人?!”
“什麼狗屁抑鬱症,我看就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幹,閒出來的富貴病!”
“正好要‘過麥’了,你們四叔家還有地,前些天他還給我打電話抱怨,說現在年輕人都跑到城裡打工了,家裡的麥子都沒人收。”
“這樣吧,金萍,你也別在家裡待著了,跟我一起回老家!”
聶金萍的丈夫有些猶豫,自家老婆還病著呢,老丈人又是個大奇葩,回到老家,那裡交通不便,醫療條件又不好,萬一再出點兒什麼事,他後悔都來不及啊。
聶家姐弟也都反對,人家大夫可都說了,老三的病情很重,有自殺傾向,且她已經吃過一次安眠藥了,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老家那個地方,啥啥都沒有。
一旦老三再有個意外,光送醫院就要一個多小時,肯定會錯過急救時間。
安妮見大家都反對,她也沒有堅持,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她放棄的時候,她竟悄悄帶著聶金萍跑回了老家。
回到老家,見到熟悉的一切,聶金萍的狀況似乎有所好轉。
尤其被親爹無情的丟進了麥地,還被嚴厲的要求:不割完麥子,就不許吃飯。
那惡霸一樣的嘴臉,竟跟聶金萍印象中那些曾經霸凌過自己的無賴鄉民重疊了。
那時,他們剛回老家,頂著壞分子家屬的帽子,沒少被人欺負。
聶金萍是聶家的頂樑柱啊,受到的欺負、白眼更多。
可她卻不敢反抗,只能咬著牙,把眼淚往肚子裡咽,拼死拼活的在地裡幹活。
重新站在麥地,又看到了似曾熟悉的嘴臉,聶金萍本就精神有些恍惚,竟把記憶和現實混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