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聶金秀,聶金枝姐弟五個,每人出了三百塊錢,湊夠了一千五的房款。
安妮趕忙拿了錢,找到房主,在最短的時間內辦完了買賣、過戶手續。
不到一個星期,安妮就拿到了新房的鑰匙,以及新鮮出爐的房本。
有了自己的房子,安妮便開始張羅著要搬家。
聶金秀兩口子自是苦勸不已,他們不是故作孝順,而是真的捨不得離開這麼一個能幹、精明,能夠給他們當主心骨的父親啊。
但,安妮很堅持,表示過去自己舔著老臉住在劉家,一來是聶金秀兩口子需要老人幫忙照看,二來也是自己在縣城沒有房子。
現在,兒女孝順,給她買了新房,且小外孫亮亮也到了上學的年紀,不用再有個專人照看,她徹底沒了留在劉家的理由。
安妮反覆強調:“我還沒到養老的時候,用不著你們贍養。就算需要兒女近身照顧了,也會從老大家開始。”
安妮的這些話合情又合理,聶金秀和劉愛民又都是心軟嘴笨的老實人,更想不出什麼反駁的話,只能眼睜睜看著安妮歡歡喜喜的從劉家搬走。
安妮搬家,這可是大事。
剛剛回到省城的聶金枝、聶金鳳和聶金萍,聽到訊息,紛紛趕了回來。
聶金蘭在京城,實在太遠,就是安妮這個奇葩老爸,也不好意思折騰人家。
安妮便特意叮囑負責打電話通知姐姐們的聶明成,“你四姐在京城,來回不方便,她又剛剛回家,就不要再折騰了。”
聶明成也覺得是這個道理,便在電話裡極力勸說想要回來幫老父搬家的聶金蘭。
電話那端的聶金蘭卻十分懊悔,聶明成隔著電話線都能感受到四姐的焦急和無奈。
“唉,都怪我,嫁這麼遠幹什麼?”
“結婚好幾年,居然只在媽媽過世的時候,才回來一趟。”
“離家一千多里地,家裡有點事兒,都指望不上我。我、我真是太不孝順了。”
聽到聶金蘭難過得聲音都哽咽了,聶明成心裡也不好受。
唉,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四姐又怎麼會捨棄孃家而遠嫁京城?
等等,逼不得已?
聶金蘭結婚的時候,聶明成已經十四五歲,早已明白事理。
他曾經聽村裡的長舌婦八卦,說是聶家老四想要遠嫁,也是有原因的。
為啥?
還不是怕了家裡那個壞分子的親爹?
長舌婦們為了佐證“聶永生”的極品、坑閨女,還拿聶金枝、聶金鳳舉例子。
一群人嘖嘖有聲,說得有鼻子有眼兒,彷彿她們親眼看到聶永生拍桌瞪眼的跟親家們索要天價彩禮的模樣。
長舌婦們的話,雖然讓聶明成很不舒服,卻也喚醒了他的記憶。
大姐、二姐結婚的時候,他還小,可也已經記事了。
他別的事都忘了,就是記得親爹跟姐姐們婆家談完了婚事,回到家裡洋洋得意的跟聶母邀功的嘴臉。
那模樣,真心不像個為女兒打算的慈父,反而像個做了掙錢買賣的奸商!
聶明成卻忘了,“奸商”兩個字也不是他小小年紀能想到的,而是有人在他耳朵邊嘀咕了一句。
這人是誰,聶明成也早已記不清了。
反正是家裡的某個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