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侯夫婦回京沒幾天,安南侯便又帶著一位老友來到了清泉觀。
“老安,老漢我不是不信你,你哪怕說是個江湖郎中治好了你的大肚子病我都信,可、可你非說是你家小閨女——”
安南侯的老友生得五大三粗,臉膛黝黑,一把大鬍子,看著就跟張飛在世一般。
他的性子也急躁,說話甕聲甕氣,一邊騎著馬,一邊跟安南侯絮叨。
不是他不信安南侯,而是作為老兄弟,他幾乎是看著安華霓長大的。
那小丫頭,不愧是安家的種,天生就是練武的好坯子,騎馬、舞刀,一學就會。
一把鞭子更是使得出神入化。
他們這些老夥計都曾經指點過安二孃的功夫,也都暗地裡為安南侯可惜:唉,這麼好的苗子,怎麼就是個小娘子?
如果安華霓是個小郎君,長大後定然又是一員虎將!
說實話,這位老友很喜歡安華霓,也就是自家沒有適齡的兒子,否則,他一準把這孩子娶回家裡。
至於外頭對安華霓的各種負面評價,老友也是嗤之以鼻。
什麼霸道,什麼粗魯,他們軍中的小娘子理當如此。
至於經商、跟小郎君勾勾纏纏,老友更不覺得什麼,反而認為這才是率性而為,這才是真性情!
但,喜歡歸喜歡,可老友也不是安華霓的腦殘粉,不會真的信了安南侯的那番鬼話。
“老安,我從小看著二孃長大,嘖嘖,那孩子,練武真心沒話說,可、可你卻說她精通醫術,連太醫都束手無策的大肚子病都能治好,就有些過了啊!”
老友繼續嘟囔著。
他原本精壯的身體顯得有些病弱,肚子更是出奇的大,坐在馬背上,更加顯得怪異。
“我家二孃說了,這不是什麼大肚子病,而是血吸蟲病。”
安南侯耐心的跟老友解釋,“我記得你和我一樣,都喜歡吃魚膾?”
“對啊,我就是喜歡吃魚膾,尤其是鱸魚膾,嘖嘖,那味道,真是絕了!”提到自己最愛的美食,老友頓時眉飛色舞起來。
“經常吃魚膾,就容易得血吸蟲病。”
安南侯冷冷的說,“不是我嚇唬你,那日我就是吃了我家二孃開的藥,出恭的時候排出半恭桶的蟲子!”
“……”老友喉結滾動,噁心的。
雖然他是個戰場上久經摔打的糙漢子,可在京裡享受了幾年的富貴日子,也開始慢慢講究起來。
一想到蟲子,他的腦海裡就會浮現出白花花、綠油油的畫面。
再一細想,胃裡就一陣翻湧。
“好你個老安,我不就是說了你幾句嘛,你至於這麼噁心我?”
老友以為安南侯故意說話噁心他,頓時氣得立起了眉毛。
“多說無益,還是你自己親眼看看吧。”
安南侯沒好氣的瞪了老友一眼,心裡嘀咕:哼,要不是老子跟你一個戰壕裡拼過命,老子才不管你呢!
兩人一邊打著嘴仗,一邊騎馬趕路,一個時辰後,終於來到了清泉觀。
“喲,這小破道觀不行啊,老安,有空給咱們丫頭收拾收拾。”
老友牽著韁繩,左右看了看,有些不太滿意。
“沒錢!”
安南侯故意懟了老友一句,“你個老狗最有錢,要不,你幫襯一下你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