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並不知道她的便宜公婆正準備勸兒子跟她離婚,不過,知道了也無妨。
原主內心最在意的不是公婆、丈夫,而是兒女的背叛。
所以,就算原主的丈夫不主動離婚,安妮還想著要不要離個婚哩。
雖然她有符籙,可到底不是萬全之策。
安妮不確定這個時空有沒有同行,但謹慎些總沒有錯。
早上跟牛老太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肌肉”,安妮也沒再繼續鬧騰,而是開始收拾屋子。
不得不說,原主實在是太懶了。
好好一間屋,硬是被她弄得像豬窩。
被子、床單黑乎乎的,既有孩子的鼻涕,也有尿騷味兒。
安妮躺在上面,甚至能夠感受到跳蚤在身上爬。
幾個孩子也是邋里邋遢,頭髮油乎乎的,指甲縫裡全是黑泥。
兩個大一些的還好,上了學開始知道乾淨,每天都洗手洗臉洗腳。
還不到三歲的張小雪就不成了,每天穿著不合身又髒兮兮的衣服,小臉小手也黑乎乎的。
窮,沒辦法,整個國家都窮。
但人不能不講衛生啊。
安妮捏著鼻子,把被子拆了,然後跟床單一起洗乾淨,晾在院子裡。
被子棉胎已經變黃、打結,這年頭買東西都要票。張家村又不種棉花,所以家裡一般都是一條棉被蓋一輩子。
這床棉被還是原主出嫁的時候,孃家給陪嫁的喜被。
蓋了十多年,原主又懶,除了新婚頭兩年拆洗過,之後好幾年竟都沒有再洗一洗。
頂多在張大海回來的時候,原主把被子拿到院子裡曬曬,再拿雞毛撣子拍一拍。
安妮一邊在搓衣板上搓被單,一邊暗自搖頭:唉,原主也確實太極品了,洗白起來她都有心理負擔。
洗完被子、床單,安妮又把床徹底收拾了一遍。
在張家村,家裡的床不是土炕,也不是木板床,而是用麻繩編成網狀的麻繩床墊。
這種床墊有彈性,鋪上褥子,人躺上去就跟睡席夢思差不多。
當然了,肯定不如真正的席夢思舒服。
而且床太軟了,對小孩子的脊椎發育並不好。
麻繩床是用麻繩編織而成,麻繩這種東西時間久了會有磨損。
原主這張床也睡了十一二年,床墊上的麻繩也有了破洞。
安妮便將床墊搬到院子裡,先清洗、晾曬,然後找了麻繩將破損的地方重新補齊。
這種活兒,彼時是有專門的修床師傅。
農村人沒那麼多講究,也往往是家裡的男人來幹,畢竟扯麻繩、繃床墊啥的都是力氣活。
安妮卻直接自己上了手。
她的動靜不小,不止張家的人聽到了,連左右鄰居都好奇的探出頭來。
尤其是東邊的鄰居於大嬸,看到安妮大張旗鼓的自己繃床墊,故作好奇的問道:“喲,大海家的,你這是做啥哩。”
安妮淡淡的說道,“床墊上的麻繩嘔壞了,昨晚睡覺的時候,我家銀鎖差點兒從床上漏下去。這不,今天天兒好,我把床墊拿出來補一補。”
“哎喲,這種活兒怎麼能讓你一個婦道人家乾的,就算沒錢找師傅,好歹讓家裡的男人搭把手啊。”於大嬸故意扯著嗓子喊道。
安妮搖搖頭,黯然道:“大海常年不在家,我都習慣了。再說了,這種事兒一次兩次能麻煩別人,但總不能次次都麻煩人家。”
“唉,嫁給個當兵的,就是難啊。大海不在家,你就是頂門立戶的頂樑柱啊。”
於大嬸嘖嘖有聲,又趴在牆頭看了會兒熱鬧,一直看著安妮補完床,這才心滿意足的下了梯子,然後跑去外頭跟那些三姑六婆說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