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豫去世了。
他是英雄,是火災中九位重傷患者裡唯一故去的人,媒體也做了相關報道。
尤其是那場ICU裡的婚禮,悲情又浪漫,當天晚上就在S省的各級電視臺播出。
安妮不想被曝光,可給她打馬賽克,又影響新聞效果。
經過協商,攝影師在拍攝的時候,儘量不去拍安妮的面部。
但熟悉黨安妮的人,還是能認出她。
J市某處老舊社群裡,一棟兩室一廳不到六十平米的房子裡,硬是住著祖孫三代、一家五口人。
客廳裡擺放著一組破沙發,一個穿著大褲衩的精壯男子,坐在沙發上,就著一盤花生米喝酒。
他剃著光頭,裸露的上半身是一片紋身。
黑青色的龍張牙舞爪,花紋都蔓延到了兩條手臂上。
再加上男人一臉橫肉,張嘴就是滿口“麻痺”,讓人一看就會將他歸入社會不良人士。
事實上,這人也確實不是什麼好鳥。
酗酒、賭博、鬥毆,還時不時的偷個東西、搶個錢包,是附近派出所的常客。
但他每次犯的事兒都不大,至少達不到刑事犯罪的級別。
派出所也只能拘留幾天,再把他放出來。
至於罰款或賠償金,呵,想都不要想。
他們家的生活費都需要老太太去碰瓷,哪裡有閒錢交罰款?
大不了讓派出所多拘留幾天,用魏勇的話來說,蹲號子更好,還省了家裡的飯錢呢。
他就是個滾刀肉,派出所的民警都怕了他!
“咦?媽,這不是那個黨安妮嗎?”
跐溜跐溜喝著牛二,光頭男子,也就是魏勇,忽然看著電視新聞裡的某個畫面大喊道。
“誰?你說是誰?”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從陽臺上走進來,手裡還拿著幾個紙盒子。
兒子不上班,兒媳婦沒有正經工作,兩個孫子孫女卻還要上學。
老太太每個月就幾百塊錢的退休金,連一家五口的菜錢都不夠,除了碰瓷,她每天還會去撿破爛。
老太太六十左右的模樣,個子不高,又黑又瘦,臉上顴骨突出,兩腮凹陷,嘴角微微下垂,一臉的尖酸刻薄。
“哎呀,就是那個扶你的傻子!哈哈,前前後後給了咱們一萬五千多塊錢呢。”
魏勇想到這幾個月從黨安妮那兒敲詐來的錢,頓時眉開眼笑。
隨後又想到這死丫頭居然搞失蹤,忍不住吐了一口吐沫,“前幾個月怎麼都找不到人,上個月我去J大找她,結果這死丫頭卻休學了。哈哈,我正愁不知去哪兒再找個冤大頭呢,沒想到她就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