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就是之前出了點事。”
安妮融合了記憶,整理完思路,已經大致有了計劃。
她想到某件事,裝著“撐不住,想找人傾訴”的模樣,低低的說道,“有件事,一直憋在我心裡,憋得我快要崩潰了——”
“什麼事?難道你被人欺負了?”
郭娉對福小雪觀感太差,以為是她欺負了黨安妮,趕忙問道。
“就是寒假快結束的時候,我、我從打工的地方回家,路上碰到了一個跌倒的老奶奶——”
安妮猶猶豫豫的說著,眼底卻帶著對人性的懷疑和失望。
“你、你扶她了?”
郭娉瞪大了眼睛,她和黨安妮好友兩年,知道她是個善良的女孩兒。
但一想到媒體上那些毀人三觀的新聞,急聲道:“她、她訛你了?!”
安妮抿著嘴,嫣紅的唇瓣微微顫抖著,她沒有說話,只默默的點了下頭。
“哎呀,你、你怎麼這麼傻?現在變老的壞人還少啊,你不扶她,她還主動跑去碰瓷呢。”
郭娉急得不知該說什麼好,她這才想起,難怪寒假回來的時候,黨安妮看著心事重重,又有些焦躁的模樣。
黨安妮是個孤兒,從小在福利院長大。在十六歲之前,福利院會承擔她的生活和中學學費。
可一旦年滿十六歲,她就要離開福利院,自謀生路。
想要繼續求學,學費什麼的更是需要自己去賺。
黨安妮從初中時就開始想方設法的攢錢,離開福利院時,院裡的工作人員和志願者,知道她的情況,也悄悄捐贈了一些。
所以,黨安妮不但順利讀完了高中,還考上了J大。
上了大學後,時間多了,黨安妮更是拼命的打工。
一年下來,她不但能賺夠來年的學費、生活費,還能擠出租房子的錢,並且有些許存款。
但據郭娉瞭解,黨安妮的存款也不會超過幾千塊錢。
可就是這一兩千塊錢,已經是她的血汗錢,更是她從牙縫裡省出來的。為得就是預防生病等各種意外。
一旦被人訛上,別說這點存款了,就是她把學費、生活費都賠上,都不一定夠啊。
“他們訛了你多少錢?你是不是連學費都賠給他們了?”
郭娉急急的問道。
安妮面露悽然,伸出一根手指,然後點了一下頭,低低的說,“當時老師說今年的學費可以延遲交,但在畢業前,必須補足,否則、否則就——”拿不到畢業證。
J大是公辦大學,各項費用都是按照當地財政局的標準,學費6000,住宿費8001200。
她們這間宿舍是四人間,住宿費每年要1200。
也就是說,在這個學年開始前,黨安妮要交7200塊錢。
這還不包括飯卡、水費等零散支出。
“一、一萬塊?”
郭娉打破吸一口涼氣,在物價飛漲的2018年,一萬塊錢並不算多。
但也不少,對於J市的普通職工來說,已經是兩個月的工資了。
放在黨安妮身上,更是一筆鉅款,這是她一年的學雜費,以及所有的存款。
“天哪,怎麼會這樣?”
郭娉真是為安妮著急,她掰著手指算了算,道:“安妮,我這些年的也存了些錢,我沒細算,應該也有幾千塊錢,要不你先拿去,好歹先把學費交上?”
“郭娉,謝謝你,不過,我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