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遠比想象中大,因為它像是一個個圓圈,小的套在大的裡面,大的外面又有更大的。
但世界本源,就這麼多,所以套圈圈似的世界,不可能無窮無盡的疊加。
而每一個世界本源,都像是一座浮島,漂浮在黑暗天域中,彼此之間遙隔百億光年。
當然,這個距離只是估算,因為誰都不曾測量過,之所以提及是要說明,在無盡歲月流淌間,幾乎沒有生靈,可以進入另一個世界本源範圍。
可任何事情都有意外。
比如我。
我叫什麼呢?
魔、神、妖、鬼……不好意思,漫長無盡的生命旅途中,我被冠上了太多的稱呼,儘管在這之前並未得到我的同意。但那又怎麼樣呢?我生於黑暗天域,本就沒有自己的種族、稱號,他們願意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我只是一個旅者。
對,我就是這麼,對自己定義的。
因為,本能告訴我,不可以插手世界內的事情,否則將有可能,出現極不好的事情。
我一直秉承著這個原則,做一個冷漠過客,以旅者的心態,在世間流浪。
看高樓起,看宴賓客,看樓塌了。
有人張揚恣意,有人卑微無聞,有人奢華享受,有人垂死痛苦……但這些,對我而言毫無意義。
我冷眼旁觀,過了一年又一年。
或許,任何生命的旅途中,都註定了,要出現波折。
即便特殊如我,也不意外。
那一年,具體的時間,我已經忘記,只記得桃花盛開,有清溪蜿蜒流轉,匯入湖波。
我在岸邊作畫。
然後,她站在船頭,隨著清風就這樣,毫無預兆闖入我的世界。
我呆呆看了她許久,或許因為,湖邊有太多與我相似的人,根本沒有引來她的注意。
直到天黑,她盡興離開,我依舊看著她,直至船影無蹤。
一連九天,我每天都去湖邊作畫,因為她每一日都會出現。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本能中似乎有所牴觸,但我卻抗拒不了,自己心頭的意願。
我想去看她。
就是遠遠的看著,什麼都不做,都不說,甚至她不知道我的存在,也有種奇怪的滿足感。
這種感覺,就好像,我耗費很多年,畫完一副滿意的畫。
不,不一樣。
這兩種滿足,似乎從本質上,就不相同。
第十天。
她沒有來。
下了雨,我站在湖邊,畫了一半的畫,被雨水打溼,損毀。我毫不所動,就像是,沒有看到。
那一刻,我就知道,在我心裡,她比這些畫要重要許多。
我喜歡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