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以前低眉順眼迎逢侯爺的日子,居然覺得是一種屈辱。再加上侯爺以前因為觀念不和,對他們不算熱情,竟然對侯爺產生了怨氣。見了面,永昌侯府的人總是對侯爺冷嘲熱諷的。
慢慢的,兩家的關係就淡了。
其實方氏後來的態度,也是受了孃家的影響。
之前嫁侯爺,方氏是高攀。後來孃家成了侯,方氏自覺低嫁,嫁虧了。而且侯爺心裡還沒有她,更覺得自己委屈了。
方老夫人的話一出,斜視著侯爺,帶著一絲不屑。屋子裡安靜的只有風聲和心跳聲。
方氏身邊的丫鬟以為來了依靠,有了底氣,不顧侯爺的臉色和沈寧如的暗示,把之前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重點是方氏的無辜和侯爺要休妻。
丫鬟說的時候,方氏沒有攔著。雖然沈寧如一直扯著她的袖子,但是方氏沒有理會。她也是覺得,孃家來人了,侯爺不可能不給面子。畢竟這幾年,侯爺和老太太預設的放縱,都是因為永昌侯府。不想兩府徹底鬧僵。
方氏認為,侯爺和老太太顧忌著永昌侯府,怕永昌侯府的報復。方氏甚至等著,等會侯爺給她道歉。畢竟如今的永昌侯府不是寧遠侯府可比的。侯爺是聰明人,懂的趨利避害。
方氏這樣想著,心裡安定下來,又恢復了之前有恃無恐的模樣。
沈清如掃了一圈,把眾人的神色盡收眼底,心中好笑,這麼多年了,方氏一點都不瞭解侯爺。
那丫鬟告完了狀,委委屈屈的道:“老夫人,夫人沒有害人,還請老夫人給夫人做主。”
方老夫人微微頷首,揚起下巴,指著陳姨娘對侯爺道:“一個姨娘的誣陷,侯爺就要休了靜怡,是當我永昌侯府沒人,可以隨便欺辱嗎?”
方靜怡,是方氏的閨名。
沈清如覺得,白瞎了這麼好聽的名字。
陳姨娘迎著方老夫人的目光,不躲不避挺直了柔弱的身軀,“妾身可以對天發誓,所說的話句句屬實,若有一句撒謊,天打雷劈。”
陳姨娘知道,到了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何況,她本來就不想退。她受了沈清如的大恩,這麼多年來又一直活在方氏的欺壓之下,無論哪一條,都值得她今天拼命了。
方老夫人眼神一凌,上前兩步,“啪”的一下,打在了陳姨娘的臉上,清脆的巴掌聲傳的老遠,方老夫人斥道:“主子說話,哪有你一個奴婢插嘴的份,寧遠侯府不分尊卑,我就好好教教你!”
陳姨娘毫無防備,被她一巴掌打的身子一歪,差點摔倒在地。嘴唇都出了血。
從進門到現在,才說了兩句話,方老夫人已經打了兩個人。
侯爺眼中燃燒的怒火,早從火苗,變成了熊熊大火。打狗還要看主人,方老夫人這兩巴掌,就是打在了侯爺的臉上!
陳姨娘直起身子,擦掉嘴角的血跡,仰頭無畏的看向方老夫人,一字一句道:“妾身字字句句,全部屬實。”
方老夫人還待再打,被沈安攔住了。剛才那一下,是他們都沒想到,方老夫人竟然一言不合就打人了。否則無論如何都會攔下。
永昌侯夫人嫌棄的看了一眼陳姨娘,對侯爺道:“一個賤婢的話,侯爺也當真了?還要因此休掉靜怡,也不怕外人笑話?”
沈婉如和沈寧如一左一右的扶著方氏,沈婉如撇著嘴,不爽的看著沈清如二人。方氏也恢復了淡定。只有沈寧如,心越來越沉。可無論她怎麼給方氏使眼色,方氏都只當沒看見。
沈寧如無奈,那邊永昌侯夫人和方老夫人的話越來越難聽,都開始威脅,沈寧如再顧不得,忙道:“外祖母,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爹爹……”
方老夫人揮揮手,不讓她說話,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對方氏道:“真是沒用,你一個堂堂的正室夫人,居然被小妾欺負成這個樣子。侯爺公務繁忙,沒有時間管理,你這個侯府的女主人,不該好好調教一下府中的奴婢麼?什麼人都敢往你頭上扣屎盆子,還把你這個侯夫人,還把永昌侯府,放在眼裡嗎?”
這話,指桑罵槐,明顯說給侯爺聽的。
方氏還慚愧道:“是女兒沒用。”
沈清如懷疑兩人的臉皮是不是有城牆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