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阿福聽見腦後有繡坊的人在招呼那個小男孩,“王小弟,今天又拿什麼來賣?”
那男孩笑道,“李掌櫃,這次是個中件,‘貓滾繡球’,可作炕屏,也可作擺件。”
她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小男孩的背影,單薄瘦弱。又是一個為生活奔波的孩子。
她沒多想,牽著楊茜回了酒樓。
幾個男人正說得熱鬧,楊明遠主講,陳阿玉次之。楚令宣只時而說兩句,他除了同陳阿福和楚含嫣話多,跟別人都惜字如金。楊超像個小大人似地坐著旁聽,看來楊明遠已經開始鍛鍊他了。
楊茜高興地跟爹爹和哥哥顯擺了頭上的花和手中的荷包。
陳阿福坐下喝了幾口茶,兩桌火鍋已經擺好了。三個男人一桌,陳阿福領著兩個孩子一桌。
火鍋的味道很好,把陳阿福教的發揚光大,又揉入了這裡的飲食特色。
可陳阿福總覺得心裡有什麼沒辦事的,有些坐立不安。吃了一半時,她的腦海裡一下靈光閃現,才想到自己為何一直覺得心裡有事。原來她剛才碰見的孩子長得像陳阿祿,而陳阿祿長得像王氏,那孩子也姓王……雖然小舅舅改名叫李狗剩,但他六歲被賣,自己的名字肯定記得,後來改過來也有可能。
只是現在隔了這麼久,那孩子已經走了吧?不管走沒走,去打聽清楚了總沒有遺憾。
她對兩個孩子身後的乳孃說道,“你們照顧好哥兒、姐兒。”起身又對另一桌的幾個男人說,“你們慢吃,我去水玲瓏繡坊有點事。”
楚令宣問道,“什麼事?”
陳阿福說,“剛才我在水玲瓏碰到個男孩,覺得他長得有些像阿祿,又姓王,想去看看。”
楚令宣知道陳阿福一家有多盼望能找到王成,起身道,“我陪你去。”
楊明遠和陳阿玉也起身要一起去。
陳阿福笑道,“那男孩也不一定真的跟我舅舅有關,哪裡有那麼巧。我就是去看看,你們繼續吃飯。”
陳阿玉說道,“過了這麼久,那孩子肯定已經離開了。我跟水玲瓏的掌櫃熟悉,幫著打聽打聽。”又對楚令宣和楊明遠說,“楚將軍和楊老闆請繼續喝酒,我陪我姐去就行了。”
楚令宣是陳阿玉的姐夫,楊明遠是他的妹夫,一個是高高在上的將軍,一個是直接領導。這兩個人對他都很好,但陳阿玉並沒有恃寵而嬌,在公共場合從來不會叫他們姐夫或妹夫。
陳阿福姐弟帶著幾個人去了水玲瓏,那個孩子真的已經走了。
陳阿玉又問掌櫃知不知道他家住在哪裡,家裡有什麼人。
呂掌櫃說,“我只知道他叫王小弟,他娘姓吳,家住京城東郊,他來賣的是他孃的繡品,其它的就不知道了。”
陳阿福聽了極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