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人也忠義啊,你看人家兵強馬壯的,沒有和大明有什麼非份之想吧?”
“這倒也是啊。換了別人,怕真的大明要多事了。東邊已經有東虜了,要是草原這邊再有事,大明怕都頂不住了。”
“可不是咋地。就這樣,大明還是防著和記呢,和記的貨不準直入山海關,還得走私一樣偷偷的帶。”
“朝官裡有小人唄,想擠著張大人給他們送禮上貢。”
“我看八成是。”
“說來說去啊,要是張大人能象打北虜這樣打東虜就好了。”
一個人最終說了一句,旁人都是一臉贊同的樣子,趙貴更是恨不得跳起來叫好。
真的,看到眼前這樣的情形,趙貴都有些著急了。
要是這樣的兵馬放在遼東,女真人還能這麼狂?
聽說這樣的騎兵,張大人麾下足有十萬人啊!
十萬鐵騎,這可真的是十萬鐵騎,可不是遼鎮那些擺樣子的新兵,沒用的花架子貨。
趙貴是打遼西滲出來的,見識了很多遼西的營兵,他知道那些營兵真的沒有什麼用處,沒見過血的新兵,也沒有嚴格的軍紀和訓練,將領敷衍了事,這種兵能打個鳥仗?
比起拼命和見血,這些營兵連女真人旗下的包衣也不如,也就撐死了算是裝備好,架子貨麼,架子擺的還是不錯的。
而眼前這些騎兵,趙貴是打過多少仗的,包衣也得上陣,見過血,見過山一樣的死人,他也是從薩爾滸戰場上跑出來的,還經歷過遼陽一役,見過袁應泰率著三萬人在城外和女真人血戰。
什麼是好兵,什麼是樣子貨,什麼樣的兵能打仗,趙貴看一眼就知道。
眼前的這些兵,簡單來說,就是虎狼之士。
“希望能快點兒打下河套吧。”半天沒說話的趙貴哆嗦著說了一句,他道:“緊接著就去滅女真!”
“對,要是那樣,我給張大人立長生牌位啊,我舅舅一家就是遼陽人,全死在遼東了!”
“但願吧,但願吧。”趙貴還是哆嗦著,還好大夥和他一樣激動,沒有發覺什麼異樣。
更多的騎兵還在彙集著,構成了天地間的奇景,也是叫所有看到的人都內心無比激動。
在草原上,蒙古人的地盤上,漢家兒郎一樣有這樣的虎賁之士,有這樣的威武之師,這叫人們感覺激動,幾乎是遏制不住的激動。
……
張瀚今天搞的這場面並非有意為之,只是湊巧了。
回城之後,張瀚好好的休息了兩天,幾乎是任事不理。
除了幾樁特別重要的大事驚動了他之外,別的事都交給政事會議去處理了。一般的政務,孫敬亭和李慎明都能當家作主,兩人也會在事後記錄歸檔,給張瀚隨意核查檢視。
張瀚好好陪了妻兒兩天,自己休息,恢復和調理身體,原本是打算一直休息到過年的,但他的身份,實在是公務纏身,想清閒的話,代價太大了。
獵騎兵的兩個營已經就位,將士們渴盼接受張瀚的檢閱。
這並非無理要求,在過年後的正月間軍司就打算用兵。
寒冬臘月四處積雪,軍隊行軍十分困難,對張瀚來說也是萬萬不想再於雪地裡走一回了。但困難就代表著機遇,冬天時各部都聚集在一起過冬,互相守望幫助,到處都是茫茫的雪野,逃避都無處可避。
這種極端氣候下動手,對商團軍人們是不小的挑戰,對套部和鄂爾多斯的蒙古人來說,也是極大的挑戰。
這一次是復套之戰,象徵性意義很大,除了集結重兵之外,張瀚也是親自掛帥。
出兵之後,主帥要駕臨軍營,熟知軍官和所有的將士,互相增進熟識度,這樣在戰場指揮排程時,不至於兵不知將,將不知兵。
短短時間內其實沒有辦法互相認識多少,也就是要把最高統帥的權威豎起起來。
以前,商團軍出征可能會調動好幾個團和營計程車兵,任用的主帥非得臨時熟悉將士和確定指揮權威,以免在戰場上出事。
這一次調動的範圍更廣,出動的兵馬更多,但張瀚其實不必擔心指揮上的事,他的權威深植人心,絕不會有人敢質疑他的決斷和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