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來看看。”孫敬亭對眼前的工作還是很有興趣的,他開始研究起來。
……
“長庚,今天軍令司那邊到了幾樣新機器,可能你會很有興趣!”
明亮的燈火下,軍令司雜項局研究所的所正宋應升漫步走進堂屋,隨手脫掉外袍,換上家居的道袍。
歲末之時,也是大同最冷的時候,不過屋中溫暖如春,雜項局所做的這種銅爐子保暖和散熱的功能都很好,也不怕煙燻,長長的爐管把煙氣帶到了室外,室內的溫度最少在二十度左右,這個溫度正是叫人感覺十分溫暖舒適最佳溫度。
宋應升三十七八歲的年紀,身材矮且瘦,臉上還留著幾縷長鬚,雖然看起來溫文儒雅,但身材也就更顯矮了。
他的官話,帶著明顯的南方口音,不過好在講的還算正宗。
和裕升的每個局都有研究所,所裡不管是所正還是掛博士頭銜的研究員都是和局主事平起平坐,最少在級別待遇上,這些研究人員都是相差不多,所正要多一些,行政待遇和局主事也是一樣。
按和裕升私下的演算法,局主事和大明六部的主事一樣,也算是六品官,軍令司的副司官算是四品郎中,司官就算是三品侍郎或是二品尚書,加公司理事銜的實權要更大些,以後行軍司的司官在實權上也不比各司的司官差。
底下的小吏,如錄事,主薄,監事等等,都是吏員級別,不過相比大明的小吏,和裕升的吏員地位不低,因為不僅待遇優厚,絕不會一個月給幾鬥米就算打發了,而且還保留著上升通道,就算是最低層的錄事,也可以一路做到主事,直到司正。
最高層的文武官職,武職當然是團指揮,文職卻不僅是每個司的司正或公司的理事,而是司官兼理事的幾個最高層的大佬,孫敬亭和李慎明等人,用底下玩笑的話來說,這幾位算是和裕升的閣老,地位遠在普通的理事或司官之上。
“哦?”被稱為“長庚”的大約三十五六歲的年紀,大名叫宋應星,是宋應升的弟弟,個頭中等,身體看起來魁梧壯實,在百姓中這算是好身材,在文人和官員中就有些過於壯實了,他的長相也是南人北相,濃眉大眼,臉龐上也有一些堅毅和果敢的氣息,就是習慣皺眉和歪頭,有些破壞了自己的氣質。
“我已經打過關照了。”宋應升坐下來,有個僕役送上泡好的香片,他喝了一口,神色愜意的道:“過幾日我們雜項局的研究所要研究這幾個機器,你到時候和我一起研看就是了。”
“可惜我當初被分到農政局的研究所。”宋應星道:“每次看這些東西,還是太麻煩了些。”
“呵呵……”宋應升笑了幾聲,毫無同情心的道:“誰叫你當初在農學答卷上太過優秀了。”
“其實弟所答的卷子,是十分簡單的東西。”
“說是簡單,”宋應升目露沉思之色,緩緩說道:“但我兄弟二人,由江西至京師,一路所見,會按農書裡種田的,萬中無一,知道故往記錄在書上的學識,按書中學識來種田,再加以改進的,那更是百萬中無一人了。”
“所以,”宋應星道:“我還是最佩服玄扈公,當然也佩服孔至之。”
宋家兄弟二人都是舉人,現在李莊這裡的舉人身份的官吏和研究員也很不少了。
張瀚一向的態度就是知識遠比黃金白銀要昂貴許多,軍司每年近百萬的日常開銷裡,拉攏和收集合格的人才也是重中之重。
固然傳統的秀才舉人並沒有什麼用處,那種只識讀八股文章的張瀚也是看不上他們,但象宋家兄弟這樣,舉人身份加上精通雜學,那就是另外一碼子事了。
歐洲的科學家招募不到,本土的雜學專家也能當半個科學家看了。
宋應升的雜學水平在各種機器的收集和建造上,所以順利的當上了雜項局研究所的所正,待遇很好,宋應星則是被分到了農政司的研究所,也是所正級別。
在當初應募時,宋應星在農學上的蒐集就很被孔敏行重視,如果不是宋家兄弟堅持只留在李莊,並且只做研究工作,其實這兩人都可以被授為主事級別,手握真正的實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