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賓回過神來,苦笑著道:“寒家待罪之身,豈敢攀高嫌低。只是小女已經算是許配給人家了啊。”
心腹陰側側的道:“我不管你是推託還是真的,這城裡聽說你家女兒是我們指揮相中的,還有誰敢搶不成?”
趙賓一臉哭相的道:“小女已經被貴軍槍騎兵團的人給下了訂了。”
心腹打聽了盧四和老鍾等人的相貌特徵,之後一臉篤定的道:“放心罷,他們不過是個軍士長和普通的騎兵,我這邊可是團指揮,他們不敢來相爭的。”
待這軍官出去後,趙家人面面相覷,趙賓最終道:“看來只能許這個團指揮了。”
趙賓妻子李氏看出女兒不願嫁那三十來歲的粗漢,她低聲勸道:“這個團指揮將來可能當更大的官,有更多的地,家中僕役過百,比咱趙家更富,他年紀也不是很大,將來能伴你到老,那個小騎兵說是前途好,畢竟還只是小兵哩。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你不要看這團指揮長相不咋地,好歹也是個魁梧漢子,又有出息,爹孃是不會害你的。”
趙蓮娘看著趙賓,哭泣道:“不過是你們害怕,把女兒推出來擋災。”
趙賓怒道:“你怎麼說話的!”
越賓想下手抽女兒耳光,不過一想事實也就是這小女所說的這樣,一群大男人沒有辦法,只能把小女兒推出來任人魚肉。
趙賓一下子氣頹了,他對女兒道:“你說的很對,但為父既然沒有辦法,也只能這樣了。”
……
盧四和老鍾趕到時才覺趙府被徵用了,他們倒也無所謂,兩人直接到後宅要見趙賓。
豈料趙府只出來一個下人,直接道:“家主說萬分抱歉,前約作廢,這事兒他也做不了主,兩位要理論,就去找那個住在前堂的團指揮吧。”
兩人這才知道趙蓮娘被王一魁截了胡,盧四又羞又惱,說道:“這事兒原本也是玩笑,既然這樣,就算了吧。”
老鍾卻是一跳三丈高,罵道:“沒出息的貨,自家女人叫人搶了就這麼算了?你在這等著。”
過了一刻鐘功夫,一下子跑來百十號人,全是槍騎兵的人。
盧四嚇了一跳,他沒想到鬧出這麼大動靜。
為的是盧步寬,這是老馬賊出身的大隊指揮,鷹目高鼻,似乎是漢人和胡人的混血,這種血脈在西北一帶常見,並不足奇。
待他大步進入之後,步一團不少人驚動了,王一魁聞信趕出來,盧步寬指著盧四道:“王指揮,你這事做的不地道,這是我本家侄兒,已經下定了的媳婦你也搶?”
王一魁怒目而視,說道:“這事我聽部下說過,你們說下定了,有憑據嗎?”
老鍾叫盧四把趙文的信掏出來,然後自己親手遞給王一魁。
王一魁拿了信先不看,瞪眼向盧步寬道:“你們這樣闖進來,這麼不給老子面子,真當你們槍騎兵團包打天下?”
盧步寬道:“這事關係到女人,當然遲不得。要說是不是我們槍騎兵包打天下,看實際的戰績說話。”
“操你孃的。”王一魁罵道:“你什麼身份敢這樣和我說話,吹牛逼吹到我耳臺子上來了?”
盧步寬兩眼變得血紅,手按在腰刀上道:“老王,你我放下身份,各憑本事廝殺一場,你敢不敢?”
王一魁身邊的人立刻鼓譟起來,紛紛罵道:“區區一個大隊指揮,這樣以下犯上,趕緊叫軍法官過來。”
盧步寬冷笑不語,王一魁身邊的人拿身份說話,和裕升軍法至嚴,他還真的不敢再說什麼,否則禁閉是輕的,很可能被免除現役去軍法司的學習班加強學習,短則數月,長則半年一年,此前不是沒有前例。
甚至在周耀執行軍法嚴格時,不少悍勇的馬賊出身的軍官被綁著繩子用戰馬活活拖死,事涉軍法,盧步寬今天在奮戰時身被三重鐵甲,手持包鐵的鐵棒衝在前方,親手打殺的蒙古人足有二十餘人之多,他悍不畏死,並不害怕死在戰場上,然而如果被周耀叫人用馬拖死,死法酷烈殘忍不說,還要丟失名譽,馬賊頭目能堅持到如今的無一不是性格堅韌強悍之輩,衡量得失之後,雖然盧步寬並未氣沮說些軟話,但態度也是緩和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