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張瀚的話,各人都笑起來,劉吉道:“這事兒發祥已經安排好啦,準定叫大人放心。”
王發祥道:“選了一個六人的行動組跟著,另外,大人要不要我加派一些人手跟著?”
禿頭在一邊斜眼道:“你們那行動組多半是訓練在城市,當護衛勉強夠格,到草原騎戰,還是不要跟著礙事啦。”
王發祥聞言不悅,說道:“行動組也未必不精於騎射,我們的人也都經過最好的軍事訓練!”
禿頭還要再說,溫忠發罵道:“閉上你那臭嘴,有些事就知道也不能說!”
眾人聞言愕然。
張瀚哈哈大笑起來。
王發祥剛剛有些尷尬,他對溫忠發笑罵道:“你溫忠發什麼好本事,在新平堡時咱倆還打過一架,你還不是我對手哩。”
溫忠發歪著臉哼了一句,沒理王發祥這個碴。
張瀚道:“各人自去吧,我有話和發祥交代。”
眾人理會是張瀚要對京師這邊的情報工作做些指示,這都是最高層級的機密,當下都是起身退了出去,夏希平因為要直接離開,叉手躬身對張瀚行了一禮,張瀚笑道:“下次還是行軍禮吧,你從文職轉為軍職了。”
夏希平聞言就是有些發愁,他雖然經過軍訓,不過對軍營生活真的不是很適應……有的人就是這樣,很適應刻板規律的軍營生活,有的人則不一定。
等屋中的人走開之後,張瀚便是對王發祥道:“刑部獄那裡邊的人安排好了嗎?”
“安排好了。”王發祥道:“昨天刑部尚書王紀去了左都御史趙、南星的府上,咱們的人聽不到他們密議,只見到東林黨人進出,楊漣和高攀龍左光斗等人都在,另外左府的人說,有一個叫史可法的河南舉子,這廝是左光斗的學生,他前幾日與左光斗商議,一定要把張續宗弄到刑部獄……從法理上來看,王心一算是重要欽犯,直接入錦衣衛詔獄,而張續宗則最好由三法司會審,就算皇上和魏忠賢一時不會答應,最終等事情淡一淡,還是能把張續宗弄到手。”
張瀚以指叩桌,說道:“他們是想把張續宗弄在手中,將來好翻這個案子用。”
“差不多的想法。”王發祥道:“王心一的事,使東林黨異常被動,其彈劾魏忠賢的那些理由,多半是捕風捉影,甚至語涉內廷,荒誕不經,皇上因此十分震怒,葉向高等東林大佬對那些小輩嚴加約束,再加上萬景等人被杖殺,東林黨感覺到魏忠賢這一次動了真怒,一時間除了幾個真不怕死的,恐怕也不會有人再跳出來了。此前,汪文言等人經常密會,近來這種密會也停了,所以我想,近來他們也就是想慢慢把張續宗弄到手,過半年一年的,時機合適的時候再拿出來翻案。”
“那幫人就是煮熟的鴨子,死透了嘴都是硬的。”張瀚知道天啟皇帝在昨天下午和今天上午連續向都察院下了兩份上諭,都是嚴厲告誡言官要以國事為重,不要以黨爭而壞國事,可以說天啟最近的動作都抓在點子上,言官的氣焰確實下去不少。
大明皇帝,如何使用和控制言官,就是帝王心術高低不同的明顯象徵了。
天啟的手段還很稚嫩,他因為國事困難,選擇的就是在短期內一刀切的辦法,連續的幾道上諭,意思就是很簡單,在最近這段時間,統統給朕閉嘴!
縱容魏忠賢打死萬通等人,也是一個十分明確的訊號。
“皇帝這帝王心術,也是很了不起。”王發祥唏噓道:“就是把魏公公拔的太高,將來也會出事的啊。”
“那就是另一個麻煩了。”張瀚知道歷史的走向,當然不能和王發祥說起,他道:“閒白不說太多,張續宗一轉入刑部獄,立刻就安排人手把這人給了結了。”
王發祥正色道:“請大人放心,這人絕活不過三天。”
“如果入錦衣衛獄呢?”
王發祥笑道:“那還更方便些,刑部獄規矩其實比北所還大,北所就是聽著嚇人,從鎮撫到牢頭,給銀子就敢收,膽子比文官那邊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