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果然不出所料。△,”素囊躊躇滿志的叫道:“大汗果然還是選擇縮頭。”
布囊道:“當初怎麼選了個沒用的廢物,不過這樣也好,我們省了不少事。”
素囊道:“我祖母也是瞧出他沒用,唉,當年我們右翼何等風光!雖然左翼才是傳承了達延汗汗位正朔,可是我們右翼才是稱雄一時,俺答汗在時,控弦四十萬,兩次攻到明國京師城下,使得明國上下膽寒,打的明國怕了,這才和我們互市,封敕我們官職,現在的大汗,真的是沒用的鼠輩啊。”
布囊有些不耐煩,說道:“陳年舊事不提了吧,大汗越沒用,我們就越有利,我看,借這件事,你可以提升一下自己的威望。”
“好。”素囊道:“牧民是不敢真的攻進去的,我們各派一百甲兵假扮牧民過去,破了口子,甲兵不準逗留,速速離開,叫牧民進去搶,訊息傳開,各家臺吉也不會約束自己的部民,大家全部去搶,那木兒臺吉來了也沒話可說,甚至他自己的部民也會搶,那邊有二十萬石糧和大量的布匹,藥材,吃的,用的,鐵器,全都有,這一注搶下來,大家可以舒服的過完這一冬。”
布囊大笑道:“我跟過炒花進過明國,十幾萬人搶來的財富,恐怕也不如這裡一個地方多。”
……
“卜石兔真是廢物。”
相隔地方不遠,時間也不久的銀錠臺吉的牧場上,常威一臉刻薄的評價著。
銀錠臉上有些尷尬,也有隱隱的憤怒。
他向來是跟著卜石兔汗混的,要不然當年的守口夷官的位子也落不到他的頭上,不過現在大事臨頭,大汗居然把他和部民拋在一邊不管了,銀錠有一種被欺騙和拋棄混雜的感覺。
“看來那木兒臺吉那邊是靠不住了。”常威簡單的道:“不是說那木兒也是個慫貨,而是離的太遠,沒有大汗幫我們撐腰或拖時間,人家馬上會派披甲兵來的!”
那邊朵兒叫道:“人越來越多,情形不對了。”
原本圍攏的牧民有好幾百人,現在人越來越多,隱約已經有過千人,極目望去,視線所及之處,到處都是騎馬趕過來的牧民。
銀錠怒道:“也不知道他們放了什麼風聲出去,引了這麼多人過來。”
常威沒有說話,他的心裡在沉吟和思索著。
銀錠和朵兒都看著他,雖然銀錠是臺吉,朵兒是最高軍事指揮官,不過按張瀚的指令,常威才是最高負責人。
常威來此不過十幾天,也是張瀚要求他過來,最近與范家的決鬥已經快到最後關頭,張瀚擔心范家會在草原上搞鬼,原本他應該自己過來,旁人都不夠資格與銀錠等人打交道,考慮再三後,還是派了常威前來。
一則常威有親戚身份,卜石兔等人會客氣些,二來常威與銀錠相熟,做事方便,三來便是常威有地位,亦有能力相機決斷,派李東學或莫宗通前來,都沒有常威有擔當。
常威也沒有想到,局面會到如此嚴峻的地步。
可能會有爭執,衝突,反覆,但他和張瀚都沒有想到,對方會以這麼下作的出動武力,用這種辦法來做最後的解決。
“瀚哥可能也沒想到吧……”常威有些自嘲的想著。
他臉上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心裡卻是異常的緊張。
這裡囤積的貨物太多了,儘管一直在分流……有部份貨直接拉回去,大多數的貨是銀錠和那木兒,還有卜石兔汗分別吃下來,然後再由大大小小的商隊分散到如海一般的草原上去,極北到漠北三部,西邊到衛拉特四部,到寧夏,新疆地域,往東到哈喇慎,喀喇沁各部,越往東去,貨物就越受到歡迎,因為越往東去,大明對馬市的管制就越嚴格,貨物就越缺乏。
在草原深處,一石糧的價格已經超過一兩或是等價的牛羊。
常威知道,張瀚判斷在一兩年內,貿易的利潤會高達十倍甚至更高,就算去掉損耗也是高到令人受驚嚇的地步。
“這裡決不能叫他們得逞……否則瀚哥的心血就白費了。”
在常威是思索了很久,在銀錠幾人看來,常威幾乎是一瞬間就有了決定。
常威道:“朵兒,你派一個小隊的人,多帶引火物到倉庫那邊去。”
“什麼,你要……”銀錠的臉變的慘白,他用不敢置信的眼光看著常威。
常威咧嘴一笑,說道:“我就是要燒掉這些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