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寧就是偷偷看張瀚幾眼,有幾次和張瀚眼光對上,常寧白皙的臉龐上滿是雲霞。
常氏拉著張瀚,偷偷的道:“你和寧兒的婚事,今年秋天就辦了,怎麼樣?”
張瀚心中一陣激動,不過他這時偷偷看了楊柳一眼,楊柳的膽子比常寧大的多,眼光火辣辣的看著張瀚,張瀚倒是一陣心虛。
“娘,不急,有些事我還沒來的及和你說……”
“你是說楊柳這丫頭?”
張瀚一驚,看了看常氏,見孃親臉上笑眯眯的不見異色,這才放了心。
“楊柳打你走後茶不思飯不想的,娘看在眼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不過看她還是處子,眉心毛髮未散,可見你們還是守禮的,若不然,你這趟回來就見不著她了……我們張家現在行商,不過好歹是詩書傳家,你不守規矩,就得受罰!”
張瀚這時才感覺到孃親不是好相與的,怪不得能在太爺和父親死後撐了和裕升那麼久……果然是很有兩下散手啊。
此時倒不是說出玉娘之事的時候,玉娘比楊柳可不同,好歹得算個平妻,自己這正妻還沒進門,已經有個妾,還得再有個平妻進門,這熱鬧可真是大了。
只能暫且忍著,哪一樁都不辦……
張瀚暗中抹汗,還好自己年紀不大,還儘可拖一陣,否則樂子就大了……
傍晚時,喝的醉意儼然的常進全才帶著掌櫃和大夥計們離開,常進有早就跑了,據說他的那個大水車做的十分成功,已經在大梁山莊子上沿河的地方架了一所,所費當然不小,從經濟學角度上並不合算,但張瀚聽聞此事,心中卻是高興異常。
山西的地理環境和江南當然沒得比,和河北山東比也是差的,所以山西才出商人,後來又出礦藏,主要還是山地太多,平原少耕地當然就更少。
就算這樣,山西納稅的額度也是很高,張瀚在此前做過調查,說明還是有很大的潛力可挖。
最關鍵的是張瀚想保持高度的糧食自給。
現在買糧還算方便,張瀚擔心的是天啟之後到崇禎年間從陝西到山西的大規模的流民潮。
“大舅舅做的很好。”張瀚十分開心的誇讚著。
聽到張瀚誇自己父親,常寧的大眼笑成了月牙。
常威有些鬱悶,他現在可不是去年的那個什麼也不懂的小屁孩,常威看向張瀚的眼神裡有不少的擔心。
常進全搞的太過份了些,就算是親舅舅也不能這般強勢。
“常威你不必想太多。”酒宴散了,所有人慢慢散去,張瀚拍拍常威肩膀,笑道:“你去舅舅那兒吧,不要多說什麼,反正橫豎他是舅舅,最多把慫恿他的手下人弄走就是。”
常威悶聲應著,掉頭走了,張瀚看著他的背影,眼中若有所思。
……
天黑之後,騾馬行裡又擺了好幾十桌,張瀚先抽空去見賴同心。
“張東主你近來的生意大好,咱的抽分也水漲船高,你留下的人得力,對本將十分恭謹。”賴同心撫著自己的大肚皮,很得意的道:“你既然回來了,當然還是一切照舊,咱們這樣相與合作下去最好。”
張瀚欠欠身,笑道:“不是在下在這裡說狂話,往下去只會越來越好。而且,在下回程的路上想,參將大人如果要動一動,在下願意出錢出力。”
“哦?”賴同心家族也是將門,不過主要勢力在宣府東路,這導致他在大同鎮死活升不上去,這參將已經幹了很久,想升副將就得設法回宣府去,那裡也是僧多粥少,一個蘿蔔一個坑,哪那麼容易得官。
賴同心俯了俯身,看著張瀚道:“張東主手眼通天我是知道的,不知道有什麼法子叫我再往一步?”
張瀚一臉從容的道:“為邊將者最重的當然是軍功,不過北虜久不曾犯邊,所以大人你軍功難得。剿匪,流賊,這些軍功都不算什麼。”
賴同心一臉沉靜,心裡卻有些生氣,張瀚說的這些他當然都懂,全是廢話。
還好賴同心知道張瀚雖然年輕,向來行事沉穩,往北虜和東虜地界來回行程萬里,帶著幾十人也是安然回來了,這樣的人不會無的放矢,他還有點耐心慢慢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