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騎衝出,不僅張瀚這邊所有人都注意朵兒和那個甲騎較力,四周圍觀的人也是大聲呼喝起來,惹動更多的人跑過來瞧這個難得一見的熱鬧,這可不是同部族的蒙古人在玩兒遊戲,兩邊的效力一邊是漢人商隊,一邊是蒙古甲騎,倒是瞧不出這個漢人小東主有這般的膽量,真的敢派出手下接住蒙古人的挑釁,這時候隱隱有不少賭徒心中後悔,剛剛自己有些膽怯遲疑,若是接下盤口,現在已經是幾十頭羊入帳了。
朵兒和對手瞬間就跑出老遠,兩匹馬平行向前,隔著幾十步的距離,兩人都是經驗老倒的騎手,都是緊緊貼合在馬脖之間,兩腿稍稍提高,大腿緊緊貼在馬腹上,這樣的姿式十分節省馬力,也能叫馬兒第一時間知道主人的用意,兩人都是矮壯身材和羅圈腿,騎姿也是幾乎一模一樣,奔出去裡許之遙之後也是幾乎沒有相差到半個馬身,速度也是都提到最快,幾乎如風馳電卷一般。
看到這樣的情形,圍觀的人們都是喝起採來,張瀚倒是有些擔心,拿眼看了看李從業,他和王朵兒都是打薊鎮來。
“東主放心。”李從業臉上露出笑容來:“他們還要比其它的,王朵兒在我們薊鎮夜不收裡也是第一等的好手,那韃子再能也不過就是個普通甲騎,王朵兒是贏定的了。”
張瀚心中稍定,一想確實是這麼個理,他的手下不論是鏢師還是夜不收,俱是千挑萬選出來,眼前這些甲兵在蒙古人當中可能也是好手,但與張瀚挑夜不收時千中選一精中選精的功夫還是差的遠了。
事實也果然如此,跑到三里開外時,朵兒便是與那個蒙古人拉開了距離,他在馬上的姿式更加合理,也更懂得怎麼調節馬力,他們已經翻過兩個山坡,拐過一個略有些狹窄的山道,往最後一道山坡馳去,待他們繞道後再跑回來,朵兒對跨下戰馬的掌控必定會使他與對手拉開更遠的距離,叫對方拍馬也追不上。
圍觀的人群倒是沒有什麼蒙漢之分,雖然他們不知道朵兒其實也是個蒙古人,他們只尊敬駕馭戰馬更好的人,看到朵兒追風般的姿態,不少人都是為他喝起採來。
布勒臺氣的面色發青,他的部下們也是眼中發急,不過他們自忖自己的騎術也未必比自己的袍澤高出多少,而看到王朵兒騎馬之後,幾乎沒有人會認為自己的騎術還在那個明國漢子之上。
“這廝用弓箭了!”
王一魁眼尖,突然大叫起來。
各人也急忙注意那個蒙古甲騎的手上動作,果然看到那人已經把一柄騎弓拉開,弓弦被拉開成滿圓,在眾人的驚歎和叫罵聲中,一支羽箭在肉眼清晰可見之下,飛速向朵兒疾射而去。
銀錠提醒張瀚道:“這箭是屈了箭頭的,馬上射箭干擾,也是比試的一種。”
眾人聽到這才明白,不過看向那韃子的目光還是充滿輕蔑,不聲不響的就一箭射出來,類同偷襲,實在是有些輸不起。
銀錠的臉上也有點尷尬,不管怎樣,做出這般丟臉事情的是他的族人,虧得蒙古人還向來自誇豪爽真誠,這一下可真是把臉丟到姥姥家去了。
“沒事,”李從業還是一臉淡定:“這箭朵兒要是躲不過,他也不配當夜不收。”
趙家兄弟還有任敬幾個,也是一臉的淡然。
夜不收才剛剛進入這個團體,張瀚對部下真誠以待,薪餉又重,各人又搬取家小過來,當然也是真心想融入這個團體之中,只是他們加入的時間還短,各人彼此間還不算太瞭解,特別是夜不收們總有一股子傲氣,所有的鏢師都不被他們看在眼裡,連同梁興和楊秋也是一樣,隱隱不被他們承認,只有王長富這廝身手確實了得,夜不收裡除了少數幾個外,多半也不是王長富的對手,加上王長富見多識廣,能操練新兵,這一層來說確實比普通夜不收強的多,如此這般,王長富才勉強得到這夥人的認同,除了王長富外,王一魁和李來賓等立功過,陣斬過土匪見過血的鏢師,在他們眼裡也同新兵差不多,每次看到這些夜不收輕視的眼神時,鏢師們就是氣的發抖,若不是規矩嚴,恐怕群架都打過幾次。
這時雖然同仇敵愾,聽著李從業的話,眾鏢師還是有些不爽,這些夜不收,也未免太驕狂了些!
但王朵兒的表現,也是很快證實了李從業的話!
箭矢幾乎肉眼難辨,幾乎上眨眼間就飛到朵兒身前,對手射箭原意就是擾亂朵兒操控馬匹,騷擾他的行進速度,以叫自己趕上來,這一箭看似射的猛,其實勁力用的不大,而且也確實折了箭頭……那個蒙古人沒有不要臉到留著箭頭的地步,朵兒這樣的沙場老手一眼就看的出來是斷箭,沒了箭頭的箭也只能近射,稍遠一點根本控制不好準頭,就算離的近,這箭也是後沉前輕,勁力不大,覷準了之後,他稍微一讓,在後面的人看來好象箭矢射中了他一樣,待各人發出驚呼後,朵兒猛然一回頭,所有人都看的清楚,剛剛那一箭,正好是被朵兒叼在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