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場上有一種特殊狀況:炮彈發射使用之後,彈頭卻並未當場爆炸,但是,這枚彈頭可能還會爆炸,也可能不會再爆炸了。
這樣的炮彈便被稱為啞彈。
包括子彈、手雷、炮彈、導彈等都有可能出現啞彈。
在一戰期間,參戰雙方向對方發射了海量的炮彈,在陣地上遺留下了數以億計的啞彈,直到一百年以後還未被清理完畢。
當然,在抗戰期間,日寇也在中華大地上留下了無數的啞彈,這些啞彈將留下無盡的禍患。
此時,團部大院裡也多了一枚啞彈,一枚啞了的航空炸彈,大傢伙!
那枚啞掉的航空炸彈靜靜地躺在團部大院裡,就想一顆刺橫在李四維的心裡,可是,處理啞彈並不容易,縱觀全團,或許也只有計逵有辦法拆除這麼啞彈了。
走到團部大院門口,李四維停下了腳步,回頭望著計逵,小心地措著辭,“計逵,拆過炮彈嗎?”
“哦,”聞弦知意,計逵呵呵一笑,“是那枚航空彈吧?莫得問題!”
“不,”李四維連忙搖頭,一臉正色,“如果莫得把握就算了……六十六團可少不得你這個炮兵指揮!”
“真莫問題!”計逵神色一整,“團長,我們的國家窮,炮彈也不富裕,所以,以前在學校的時候,臭彈和啞彈都要拆了重新改一改繼續用……我也拆過!”
啞彈是發射出去了,彈頭沒有爆炸,臭彈卻是連發都發射沒有發射出去。
“哦,”聞言,李四維點了點頭,深深地望著計逵,“小心些……不行的話就把它留在裡面,大不了我們多蓋幾間窩棚,反正有的是空地有的是樹……”
在大場,李四維情急之下可以抱著啞彈去炸鐵王八,可是,此時他已經抱不動這枚啞掉的航空炸彈,也不願意兄弟們去冒那個險!
“放心,”計逵肅然地點了點頭,轉身便走,“我先去拿工具……”
要拆除啞彈就得先拆掉引信,莫得工具是不行的!
計逵匆匆而去,李四維又去團部叫來了兩個兄弟來幫忙,拔掉了臺階下的木樁子,開啟了大門。
李四維走進了大院,看清楚那枚航空炸彈之後心中不禁一寒。
一枚航空炸彈靜靜地躺在木屋門前,比大腿還粗……如果不是啞了,木屋連同木屋裡的人將蕩然無存!
“團長,”計逵回來了,提著個布袋子,神情凝重,“你先出去……”
“莫把握?”李四維心中一緊,連忙擺手,“莫把握不拆了!”
“團長,”計逵緊緊地望著李四維,神色肅然,“讓我試試,只要拆成了,我們就用得上!”
說罷,計逵也不待李四維回答,便徑直走了過去,腳步雖然緩慢,卻異常堅定。
“唉,”李四維一聲長嘆,當先轉身往院門走去,“旺根、六喜,先出去吧!”
李四維明白計逵的意思,所以他無法拒絕!
“吱呀呀……”
院門緩緩地關上了,李四維坐在臺階下,摸出了香菸,給旺根和六喜一人發了一根,便默默地抽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溜走了,李四維嘴裡的煙一根接一根,默默地抽著。
旺根和六喜抽完了煙,不時地往院子裡望著,但卻不敢稍動,生怕自己一起身,院裡的炮彈就會響起來!
李四維還在不停地抽著煙,那夾著香菸的手指卻在輕輕地顫抖著。
莫事,莫事……只要沒有響,就是順利的!
李四維默默地安慰著自己,一顆心卻越來越緊。
“吱呀……”
就在李四維準備掏出最後一支菸的時候,院門被輕輕地拉開了。
“計逵,”李四維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轉身就往院門口衝去,“龜兒的,總算出來了!”
“我說了莫事嘛!”計逵一臉輕鬆,可額頭上的汗跡未乾,雖然臉上掛著無所謂的笑,但聲音卻有些發抖,“我拆過不少啞彈臭彈,可是……這麼大的傢伙還是第一次拆!”
“你龜兒行啊!”李四維把最後一根香菸遞給了計逵,連忙又摸出火柴“嗤”地一聲劃燃,湊了過去,滿臉讚歎,“你在學校的時候是學到了真本事的!”
“呵呵,”計逵笑容綻放,叼著香菸湊到了火柴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我這就喊兩個兄弟把它搬回去,稍微改一改,說不定能派上大用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