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
“小寒!”
耳畔忽的傳來了一聲聲急促的呼喊,徐寒的心頭一震,他的身子豁然做了起來。
秋日少有的刺目的陽光順著窗戶的縫隙射入了徐寒的眼眸,照得他有些睜不開眼睛。
“小寒你怎麼了?你知道你方才嚇死我了嗎?”
耳畔的聲音如此問道,語調的中擔憂與關切自是毫不遮掩。
徐寒轉過了頭,看向身旁,入目的卻是葉紅箋那張熟悉的臉,他愣愣的看著她,這才恍惚間醒悟過來,之前的種種原來都是一場夢。
但那場夢卻著實太過真實了一些,真實得徐寒有些分不清,之前的一切與眼前的人兒究竟哪一個才是真實存在的東西。
葉紅箋看著出神的徐寒,心底的擔憂又重了一分。
之前她見徐寒出奇的未有早起,便想著來尋他,可入門之後便看見這少年緊閉著雙眸躺在床榻上, 額頭上佈滿汗跡,嘴裡還不足的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她趕忙高聲呼喚,卻得不到徐寒的回應,就在她想著要不要尋人來幫忙的時候,徐寒這才忽然醒來,但狀態卻明顯有些古怪。
“怎麼了?小寒。”想著這些,她又輕聲問道。
聽聞此問的徐寒終於回過了神來,他壓下了心頭的不安,朝著葉紅箋笑道:“沒什麼,只是做了一個噩夢。”
只是葉紅箋何等冰雪聰明,自然一眼便看出了這少年的言不由衷。
她輕輕坐在了徐寒的床榻旁,用手緩緩的擦去了徐寒額頭上的汗跡,言道:“小寒,你是在擔憂那楚國大軍的事情嗎?”
八月之初,橫皇城便開始自大夏開朝以來的第一次宵禁。
曾經繁華的橫皇城如今卻蕭條了不少,諾大的街道上行人寥寥似乎已經成了常態,唯有那一身血紅色甲冑計程車卒在城中巡邏,以及那負責傳遞奏摺與文書的使者駕著快馬,來回的穿梭在橫皇城中。
事態的發展遠遠超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大夏的朝廷還在商議著當如何救出被囚禁的兩位國柱,但前方卻傳來了邱盡平與江之臣領著手下的四十萬大軍歸降崔庭的訊息。
如此一來,大夏中部的隆、雍、景三州皆是三位國柱的封地,此刻三位國柱盡數叛變,大夏八州便已有三州之地落入崔庭之手,並且如此一來,最邊境的遼州也被這三州隔斷,成為一座孤島。
當然這一切雖然發生得極為突兀,以至於讓大夏朝廷,甚至整個天下都為之震驚,但比起這些更讓天下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
於這隆、雍、景三州之上,所豎起的那一面面戰旗之上,所書所寫的卻是一個大大的楚字!
是的,那個楚是大楚的楚,是亡楚的楚!
而在這些訊息傳來的同時,六十萬精銳大軍從隆州開拔,一路高歌猛進,直取橫皇城。隆州與橫皇城所在的燕州比鄰,而燕州的佈防幾乎盡數落在橫皇城,以及與橫皇城連成掎角之勢的集安城與畢華城中,其餘各城鎮雖有些許守軍,但無論是在質量還是數量上,比起崔庭手中的六十萬大軍那些城防都可謂不值一提。
於是這六十萬大軍長驅直入,燕州各城鎮太守或殊死抵抗,或望風而逃卻是未有一人能阻止那六十萬大軍邁向橫皇城的步伐,如此下去再不過半個月的光景橫皇城便會遭受兵臨池下的大難。而幾百年來自知進攻,鮮有佈防的大夏朝堂上下更是在這忽然而來的大戰前慌了手腳,下令其餘各個州郡州牧領兵勤王的詔書一道接著一道的如雪片一般從橫皇城中被送出。
但這遠水難救近火,各個州郡的州牧尚且還算與大夏同心同德,但想要等到他們的援軍,橫皇城起碼要獨自對抗這六十萬大軍十餘日的光景。縱使橫皇城城深牆高,但能否熬過這十餘日的光景,卻是沒有一人說得清楚。
有道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在這樣的情勢之下,橫皇城中人人自危,就連徐寒也在這些日子以來,變得沉默寡言,每日都往返於住所與執劍府之間,鮮有與人交流。葉紅箋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頭卻是無比的焦慮。此刻見徐寒如此,更是將這一切歸咎於了即將到來的夏楚之戰上。
徐寒自然也看出了葉紅箋的擔憂,他趕忙整理好自己心頭的思緒,臉上再次浮出笑意:“紅箋不必擔憂,我只是...”
而這一次,他的話並未來及說完,那女孩便忽的將身子湊了過來,一把抱住了徐寒。
這忽如起來的擁抱讓徐寒一愣,耳畔也在那時響起了女孩輕柔的聲音。
“沒關係的,這一次我一定會陪在你的身邊。”
“刀山火海也好,萬劫不復也罷,我再也...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徐寒自然感受到了女孩話裡的決意,他的錯愕在那一刻盡數煙消雲散。
他亦伸出了手,抱住了女孩。
他想著夢中的畫面,眸中漸漸浮出的一抹決然的冷色。
“我也是,沒人可以傷害到你們...”
“誰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