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表現的落在那些已如驚弓之鳥的百姓眼中,暗以為對方不悅,當下便有人一臉獻媚的言道:“虎大人,這...是劉大壯的女兒,就是劉大壯傷了尤大人。劉大壯死了,只有她還活著,這事和我們真的沒有關係。”
這話一出口,那低著頭神情麻木的劉叮噹身子一震,她抬起頭望向說出此話之人,眸中頓時充斥著不可思議之色。
只是這樣的詫異還未持續多久的時間。
“是啊,虎大人,這事和我們沒關係。”
“都是劉大壯乾的。”
“我們從沒有對尤大人動過手。”
......
下一刻,那些牛頭村的村民們頓時如炸開鍋的家雀一般,紛紛爭先恐後的言道,似乎唯恐說慢了一句話便與劉叮噹扯上關係一般。
劉叮噹的心頭在那時生出一種恍惚如夢的不真實感。
她看著那一張張她熟悉的臉,他們中有年紀十七八歲的少年,之前還吵著鬧著要跟著劉大壯學功夫,他們中有三四十歲上下的婦人,以往還熱絡的幫著早已喪偶的劉大壯尋著續絃之事,他們中還有年過六旬的老叟,膝下無子,在災荒年間,田裡顆粒無收,還是靠劉大壯的接濟才活到今日。
而現在他們卻猶如看見瘟神一般,躲著她。
以往那一張張慈祥熱切的臉,此刻在劉叮噹的眼中漸漸扭曲,化為了一道道宛如惡鬼一般猙獰的神情。
似乎就在這短短一個月的光景裡。
曾經那個讓劉叮噹無比心安的小村莊,徹底變了模樣。
“你過來。”虎老大在那時勾了勾了手指,眯著眼睛言道。
劉叮噹的身子一震,她知道自己無法反抗眼前這群人,無論是牛頭山上的山賊,還是牛頭村裡的村民。他們都像是山間的豺狼,圍著她,注視著她,尋著機會將她從裡到外啃食乾淨。那樣的感覺讓劉叮噹有些窒息,她低下了腦袋,眸中的神色再次變得木楞與呆滯。
然後,她猶如被人牽線的木偶一般,僵硬的走了過去。
虎老大心頭一喜,他佝下在馬背上的身子,伸出手指輕輕的將劉叮噹那白潔如玉的下巴抬起,細細觀賞,就像在欣賞一顆即將成熟的果實。
“你就是劉大壯的女兒?”他這麼問道,腥臭的氣息自他嘴裡噴出,打在劉叮噹的臉上。
“我是劉大壯的女兒。”劉叮噹直視著眼前這張猙獰的臉,心頭卻出奇沒有太多的恐懼,她很平靜,平靜得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這時變得不再重要,這是不是就是小和尚說的四大皆空呢?她小小的腦袋裡,這樣想著,卻又覺得有些無稽。
......
呼!
呼!
廣林鬼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他很不安。
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煩躁感縈繞在他的心間。
這種感覺從幾日前便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感覺便愈發的強烈,所以他不顧一切的開始趕路,想要早些時候回到牛頭村。
只是他的修為並未有恢復,就好似有一把枷鎖將他的力量鎖住,他幾次嘗試都是無果。
這趟雁來城之行亦並不如願,他沒有找到郎中,嗯,準確的說是沒有找到願意無償來此的郎中。老和尚曾說過,好人有好報,他相信像劉大壯這樣的好人不應該落到這樣的下場,可心頭那份不安卻又無時無刻的不在告訴他,有很不好的事情在牛頭村發生了。
所以他拼命的趕路,一路的風塵僕僕,劉叮噹給他準備的饃饃早已吃完,他空著肚子走了走走兩天兩夜,此刻他的腦袋很是暈沉,手足也如有千斤,每一步的邁出,都需要他付出極大的努力,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