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夜空中烏雲密佈,不見星光。
一身寬大紫袍的少年,眸含煞氣的來到了重矩峰山巔的那座府門。
他一把推開了試圖上前攔住他執劍堂弟子,步履匆匆邁入了府門。
那些執劍堂弟子,面面相覷,最後還是收起了入府去追這位最近得勢的執劍堂堂主的心思。
幽暗府門裡空無一人,以往服侍的弟子,今日似乎都被府門的主人遣散,就連燭火都未點著。
少年走得很急,空蕩的院落中,只有他的腳步聲來回作響,清晰又孤寂。
終於,他快步走到內府,推開府門,府中別緻的院落裡,一位紅袍老者與一位白眉黑髮的中年男人於院中的石桌旁對坐。
二人身前都擺著酒杯,顯然已喝了不少。
“師叔、掌教...”這番情景讓紫袍少年微微一愣,但隨後他還是極為恭敬的朝著二人行了行禮。
“怎麼有空來這裡?”正在對飲的二人在那時轉過了頭,看向恭敬紫袍少年,其中白眉黑髮的男人問道。
“師尊將昨日數位不願意答應他們要求的宗門代表囚禁了下來,弟子以為此事不妥,有辱我玲瓏閣門風,故而前來尋二位商量此事。”紫袍少年如是言道。
“門風?”白眉黑髮的男子聞言,竟是在那時冷聲一笑。“可嘆我玲瓏閣如今還有什麼門風可言?”
“一個可以與長夜司為伍的宗門?說起來應當算得上是武林敗類了吧。”男人說到這裡,又是一笑,臉上的神情竟是有那麼幾分瘋癲之狀。
“掌教難道要放棄了嗎?”紫袍少年似乎是聽出了男人話裡的沮喪,他有些不安的問道。
“放棄?”男人轉眸看了少年一眼,“寧竹芒活了這麼多年,可從來不知道這兩個字怎麼寫。”
“那掌教準備如何做?”少年聞言臉色一喜,趕忙問道。
“若是再讓師叔這麼肆意妄為下去,玲瓏閣斷的就不是傳承,還有著數千年來數十輩先賢們苦心經營出的清譽。”這時,一旁的紅衣老者也喝完了最後一杯酒站起了身子,沉聲言道。“殺泰元帝?能救蒼生?可笑。”
“泰元帝一死,以祝賢的狼子野心,豈不得擁兵自立,但他穩得住大周的天下嗎?屆時各地打著勤王名號亂軍必然層出不窮,外憂內患加在一起。救不了蒼生,更救不了玲瓏閣。”寧竹芒也在那時沉著聲音接過了話茬。
紫袍少年,聽出了些許味道,他問道:“師叔與掌教是準備提前行動了?”
“沒了傳承,但這清譽終歸我們還是得想辦法保下來吧。”紅衣老者忽的笑了起來。
“什麼意思?”紫袍少年聽得雲裡霧裡。“師叔找到了《大逆劍典》的弱點了嗎?”
當日也是在這樣的夜裡,他來到這府門中詢問老者破局之法,老者告訴他,當年他的師尊芒極劍仙修煉此法時,入了魔境,數位原本門中仙人大能都敗在了芒極劍仙的手中,而當時正趕來尋找《大衍劍訣》滄海流不過大衍境,卻掌握了《大逆劍典》的破綻,在他的幫助下,鍾長恨方才斬殺了自己的師尊。
而想要對付司空白,最好的辦法便是找出大逆劍典的破綻。
因此也才有了宋月明拜入司空白門下這樣的戲碼,為的就是得到全本的《大逆劍典》,好給鍾長恨參悟這本劍訣時間。
此刻他觀寧竹芒與鍾長恨的模樣,暗以為他們已經找到了《大逆劍典》的破綻。
“哪能這麼快。”只是鍾長恨卻在那時搖了搖頭,神情有些無奈。
“那師叔與掌教究竟要怎麼做?”宋月明聞言心頭愈發的疑惑。
寧竹芒眸子在那時眯了起來,寒聲言道:“殺不了司空白,但我們卻殺得了祝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