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嘆一聲,吐出一串淡藍色的菸圈。
就在這時,毫無預兆地,心臟處劃過銳利的痛感——
猶如有人猛地照著他的心臟插了一刀一樣。
他眼前一黑,整個人被痛意擊中,不受控制地朝旁邊倒去。
“嘭——”
這一次,他撞到了身後的書桌上,肋骨幾乎折斷。
再一次襲來的強烈痛楚讓他膝蓋一軟,跪倒在地。
“啊……”
蒼白的唇邊溢位淺淺的呻吟。
儘管是在隔音效果非常好的書房內,他仍然不敢放鬆,已然盡全力剋制自己。
“陸先生?”
易曉曉的聲音在門外傳來。
裴遠晟皺緊雙眉,心想,這個時候她來幹什麼?
他想趕她走,讓她別來煩他,可是動了動嘴唇,卻疼得發不出聲音。
眼前一陣陣發黑。
他手指緊緊地摁住胸口,手背上青筋暴起,額前也佈滿了細密的冷汗。
越是在疼痛難耐的時候,時間越是被無限拉長。
時間將痛苦的感覺放大,拉長,每一秒,都是那麼的難熬。
他早已經習慣忍耐了。
從小到大,不都是這麼過來的麼?
很奇怪,在這個世界上,喜悅可以和很多人一起分享,但是痛苦,卻只能一個人默默承受。
這時他忽然意識到,好像除了痛苦以外,再也沒有什麼是屬於他的。
他與任何人之間都毫無羈絆,孤獨與生俱來,從沒有哪一秒離開過他。
痛苦則是他的老朋友了。
在他對生活感到麻木的時候,它便來找他,讓他確信自己還活著。
黑暗中,他因劇烈的痛楚而顫抖著,冷汗從額頭滴落到嘴角,這使人倍感親切的痛苦中,他抿著嘴笑了起來。
門忽然被人用力推開。
客廳的光透了進來,打破了屋內的黑暗。
緊接著腳步聲響起,裴遠晟甚至來不及反應,那人就已經來到了自己跟前。
再然後,是萬分驚訝和緊張的聲音:“陸先生…您還好嗎?”
“沒事。”
裴遠晟動了動嘴唇,卻沒能成功發出聲音。
她著急地伸出手試圖攙扶他,但他竭盡所能地揚起胳膊阻擋了她的動作。
“別碰我。”
這一次,他終於發出了非常微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