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澤然狠狠摁滅手中的煙,拎起桌面上的鑰匙和電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宅子。
院子裡,引擎聲起,很快於澤然的銀白色車子就利箭一般衝出大門,消失在茫茫夜色裡。
明天他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沒有時間繼續在這裡傷春悲秋。
如今他已經和李洪生結下了不死不休的仇,他要提防李洪生在背後使陰招。
雖說李洪生的大本營在西北,距離上京城還有好些距離,他的手還夠不到那麼長。
但就怕他勾結別人給自己放冷箭,畢竟這些年他得罪的人不少,誰知道會不會有人看自己不順眼,給李洪生借力打力呢!
再說了,如今田承軍正籌謀著一個大計劃,這個計劃關係到他們整個陣營所有人的利益,容不得出什麼閃失。
今天田承軍在會上已經明裡暗裡地暗示他們要安分些,不許給他鬧事!
他說這番話時特地將眼神停留在自己和夏新予身上,雖然沒有點名道姓,於澤然卻敏感地知道這番話就是說給他們兩個聽的。
畢竟這些年他們倆做了不少荒唐事,或多或少都傳進了田承軍耳朵裡。
要不是看在於澤然還有些小聰明勁兒,辦起事來手段夠狠辣利落,比較對田承軍的胃口,恐怕他已經放棄這顆沒有大用的棋子了。
於澤然當然不想成為廢棋,他好不容易才攀上田承軍這顆大樹,說什麼都不能被他踢出陣營外去。
要是失了田承軍的支援,恐怕他真的要被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上京子弟踩到泥地裡去了。
於澤然十分有自知之明,這些年他幫著田承軍做事,得罪的人恐怕已經排到護城河去了。
他要是不攀緊田承軍這棵大樹,恐怕一跌倒下來,立馬就會被人踩成肉醬。
如今的他,沒有別的選擇,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即便明知前面是死衚衕,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走。
於澤然不知道,當初出賣於邵民這個決定究竟是對還是錯。
想起如今還遠在城郊療養院半瘋半傻的於邵民,於澤然心裡就像被螞蟻咬一樣,升起一股密密麻麻的痛,只是被他強行壓下了。
他甩了甩頭,努力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明天的事情上,儘量不去想那個已經兩年多沒有再見面的男人。
那個曾經在他生命裡扮演著至關重要的角色,曾經以為誰也無法取代的男人。
一個叫做父親的男人。
只是越不去想,那些揮之不去的畫面就越是像倒帶般在他腦海裡一一重現。
那一幕幕,全是兒時於邵民和自己相處的歷歷情景。
於澤然沒法否認,那時候的於邵民,的確是將自己疼進了骨子裡。
興許是對自己心有愧疚,所以他將所有的父愛都傾注在了自己身上。
那時候的於澤然心裡是得意的,因為他的爸爸只愛他一個,不愛於晨光。
於晨光沒有爸爸,就如同自己有媽媽卻好像沒有媽媽一樣。
這種感覺,無疑讓於澤然得到了變態的愉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