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邵民覺得十分煩躁,現在的日子真是過得一團亂糟。
好不容易與陳佩思離婚,娶了自己屬意的女子,他以為他會很滿足。
但當真的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他卻發現有些事情似乎與他想象中的不一樣。
方靜初到底是平凡人家出來的女子,眼界不行,品味一般,眼睛只看得到眼前那一畝三分地,根本無法做一個及格的名門貴婦。
以前作為他背後默默無聞的解語花,她倒是當得恰如其分。
安安靜靜,不吵不鬧,在他需要時給予無微不至的溫暖和關懷,隨傳隨到,無怨無悔。
這種溫柔與繾綣,是他在強勢的陳佩思身上無論如何也感受不到的。
正是這份獨一無二,一度讓他深深迷戀,無法自拔。
他以為她是他的天命所在,為了光明正大地與她在一起,他不惜與所有人為敵。
他背叛了他的婚姻,得罪了他的岳家,辜負了他的髮妻,失去了他的長子,也惹怒了他的老父親,甚至整個於氏一族都不待見他。
雖然於老爺子迫不得已將他調回了B市,但他想象中回到B市猶如潛龍回淵如魚得水的場景並沒有出現。
由於當初得罪了太子爺,他甚至一度被排擠出上流社會的各種宴席。
後來還是於老爺子出面斡旋,太子爺才鬆了金口。
即便他已經可以自由出入那些高階場合,但他卻沒了臉面去露臉。
那些人儘管面上對他客客氣氣,實則私底下都在嘲笑他眼瞎,竟錯把魚目當珍珠。
一開始於邵民還不明所以,很快他就知道他們嘲笑他的原因所在。
方靜初到底沒見過什麼大世面,她不善交際,加上她本身為外室扶正,壓根兒不受上流社會的正室夫人所待見,每回帶她出門,都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如此還罷了,偏生她還品味低俗,衣著搭配淨往暴發戶的方向走,穿搭妝容簡直讓人不堪入目,背地裡不知被那些夫人小姐嘲笑了多少回。
她性格還爭強好勝,又小家子氣,受點委屈就哭天搶地,彷彿全世界都欠了她似的,非要攪和得全世界都雞犬不寧方肯罷休。
為這,她已經得罪遍了B市的那些名流貴婦,實在讓於邵民頭疼不已。
他壓根兒就想不明白,當初那個溫婉賢淑的女子,為什麼一旦坐正於夫人的位置後,竟會暴露出如此之多的問題。
那些往日裡看不到的短處此刻如同放大鏡般,在於邵民眼前一一呈現,讓他嫌惡得幾乎無法忍受。
這些日子以來積蓄的怒火,如同火山般,頃刻間爆發開來。
於邵民就這麼不管不顧地,與他曾經深愛不已的女子,在小小車廂裡大吵大鬧起來。
後座的於澤然漠然地看著他們爭吵,彷彿事不關己一般。
這些日子,他已經受夠了他們三天兩頭的吵架。
此刻,他對於晨光的恨意已經達到了頂峰。
如若不是他,他們就不會狼狽地停留在這裡互相指責。
此前於老爺子即便再不滿他們母子,也至少沒有轟過他們出門,像今天這樣吃閉門羹,還是他有生以來頭一回。
於澤然感覺前所未有的恥辱。這一切都是敗於晨光所賜。
由於身份之別,從小到大,於晨光都是擋在他面前的一座大山,無論他做什麼,都會被別人拿來跟於晨光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