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沒見過這個男人如此傷感的樣子。
那種傷感，不是自己被傷到，而是因為心疼她的那種傷感。
顧之歡頓時就明白過了來，這男人，怕是已經知道了。
她想坐起身，卻被南時見抱得很緊。
顧之歡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起來，語帶哽咽的問道，“時哥，你……知道了？”
“嗯。”他的聲音足夠嘶啞，附和著她的顫抖，“我都知道了。”
顧之歡一下子有點慌。
她不是沒想過和南時見坦白這件事，可她一直覺得時機還不成熟。
在她不確定自己和南時見未來是什麼模式的時候，她不敢讓南家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她是個自私的母親，希望能給自己孩子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所以這件事情一直拖，一直拖，就拖到了現在都還沒機會開口。
她也有想過，如果南時見提前知道了，自己該怎麼辦？
萬一他不相信那孩子是他的，或者，他生氣自己欺騙他怎麼辦？
重逢後，南時見一直都在跟她強調，任何事情他都可以容忍，但欺騙這件事情，他絕對不會再容忍的。
這也是顧之歡一直小心翼翼的原因……
只是現在他到底還是知道了，所以顧之歡有些害怕。
“對不起……”
顧之歡愣了一下，這一聲對不起，不是她說的，而是南時見說的。
她怔怔的看向他。
南時見眼裡溢滿了心疼，他的手指，再一次輕輕的撫摸上她小腹上的疤痕，那句對不起，再次說出口，“寶寶，對不起……”
“你……”顧之歡想說安慰的話，她本就見不得他如此難過的樣子，可到頭來，她只能說一句，“已經不疼了，真的。”
她不說還好，一說，南時見就更心疼了。
那種愧疚和心疼的感覺在心裡交織著，糾纏著。
可此刻的南時見，只有那一句，“寶寶，對不起，讓你受了這麼多的委屈。”
他知道對不起並沒什麼用，可他還是想說，一句一句，不停的，重複的說著。
顧之歡霎時覺得自己所受到的那些委屈好像都不重要了，甚至覺得，一切都值得了。
***
南時見離開顧家的時候，顧之歡又睡著了。
他哄著睡著的。
陳媽那會兒已經回來了，大約是知道南時見在，才沒去打擾他們。
在南時見出來的時候，陳媽看著他欲言又止了幾分。
南時見卻誠懇的跟陳媽鞠了一躬。
陳媽驚愕無比。
南時見說，“陳媽，很謝謝你這些年來對歡歡的照顧。”
說到底，陳媽也是看著南時見成長的，她知道這個男人的心性有多高傲。
他能為顧之歡做到如此，就已經很讓人驚歎了。
陳媽有點感慨，“這是我分內的工作，你不需要說謝謝，只要……只要好好對小姐就行，她已經吃太多的苦了。”
“我知道。”他點頭，“我不會再讓她吃一點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