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收拾東西離開了,前腳剛走,後腳司機就趕來了。
原本是來探望她的,誰知道進去後只發現一個空空的病房。
梁塵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只是心裡很清楚,她再沒留在這裡的可能了。
嚴以驚不會相信她,老鄧也不會放過她。
剛這麼想,老鄧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一看到那號碼,梁塵驚得趕緊把電話卡取出來丟掉,這才急急忙忙買了車票離開。
老鄧和梁文海認識,梁家是回不去了,可天下之大,哪裡又有她的容身之處呢?
車子快抵達鳳凰的時候被人攔截了,那時還是凌晨時分,車上的人都睡得迷迷糊糊的,梁塵因為孕吐更是難受,沒一點力氣,昏昏沉沉的沒注意到上車的是老鄧,他查到了梁塵的行蹤找了過來。
梁塵被老鄧直接拉下了車,她沒有過多的掙扎,因為知道掙扎無用。
老鄧將她痛罵了一番,她也沒有說過什麼,只是抱著包沉默不語,老鄧便以為她老實了。
待老鄧和嚴紡說明情況的時候,梁塵趁機逃走。
她選的是山路,難走可安全係數更高。
老鄧到底是沒追上,她逃過了一劫。
等她累得走不動了,才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這一路的艱辛無人知曉,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逃脫的,只是那點求生欲迫使她不停的往前跑……
天漸漸亮了,她也漸漸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便是在楊婆婆那間破舊的小屋裡了。
楊婆婆說她命大,幸虧是遇上了她,不然還真要一屍兩命了。
楊婆婆會一些醫術,用她自己拾掇來的草藥七弄八弄的治療好了梁塵。
因為這裡地處偏僻,無人知曉,梁塵便在楊婆婆這裡安靜的住了下來。
肚子也一點點的大了起來,每每午夜夢迴,她都會想起嚴以驚。
可每每醒來後,她便強迫自己忘掉這個人。
就這麼熬著熬著,熬到快生產的那一個月,她實在撐不住了,在半夜時分痛哭起來。
楊婆婆擔心的問她怎麼了,梁塵只是哭著什麼也不說,可那手中的照片卻被她抓得很緊很緊。
那是她從輕溯帶走的,唯一一件不是自己的東西。
說起來可笑,即使在那個時候,她想的還是他。
這半年的時間,她從不敢在白天把照片拿出來開,只有深夜,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她才會拿出來抱在懷裡默默流淚。
楊婆婆心疼她,要將照片毀掉,梁塵哭著求著讓楊婆婆還給她。
最終楊婆婆也只能嘆氣,說她這是執迷不悟。
是啊,她執迷不悟。
因為她發現,人,一旦嘗過了甜頭,就再也吃不了苦了。
對於她而言,嚴以驚便是她的蜜糖,是她人生中唯一的一抹甜,食之,永世難忘了。
楊婆婆也曾問她,生下孩子後有何打算。
梁塵想過無數種可能,唯獨沒有和嚴以驚在一起的可能,因為她心裡清楚的明白,再也沒有這個可能了。
或許這就是她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