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打電話給李心念說了這件事情,說葬禮按照君暗白的要求一切從簡,而且很趕時間,第四天就是追悼會,也僅僅只通知了君家的人,不對外公佈。
所以李心念是得去參加這個追悼會的,她詢問了一下君徹的意見,君徹建議她去,她也是這個意思,便回家一趟換了合適的衣服前去弔唁。
李心念在追悼會這天抵達了一號莊園,這裡似乎比上次更加蕭條孤寂了。
大門上掛了黑布白綢,上面放著一張廖秀雲年輕時的遺照。
可以看得出來廖秀雲年輕時很漂亮,李心念完全無法將照片上的人和自己見到的本人聯絡在一起。
也更加證明了這個怪病有多麼的折磨摧殘人。
暗白披麻戴孝的跪在靈前,一言不發,還是帶著黑色的口罩,只露出一雙看不清情緒的眼睛。
靈堂上擺滿了白色的花,李心念一到,楊縷就給她發了一朵白色的頭花讓她戴上。
她到沒拒絕,將白色的花戴在了頭上,然後過去行禮磕頭。
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哭泣,也沒有哀嚎,一切都是在沉默中進行的。
只有譚思思勉強的掉了幾滴眼淚,但看上去表情還是悲傷的。
弔唁結束後,暗白先回上樓了,不過卻叫了李心念去。
李心念猜想暗白是想把剩下的故事說完吧,便答應了,還主動去讓人準備了茶水送了上去。
還是上次的房間,暗白還坐在之前的位置上,唯一不同的是,這次,房間裡就只剩下他們兩人了。
暗白手中就那種那份記錄廖秀雲睡著和醒來時間的筆記本,厚厚的一本,抱在手上有些分量了。
他慢慢的撫過哪些字跡,在李心念坐下安靜了許久之後,才開口說道,“其實我等這一天等很久了,因為她活著一天,就多受苦一天。”
的確,如果像廖秀雲那麼痛苦的活著,或許死才是一種解脫。
君暗白放下了筆記本,看向李心念,“李小姐,你覺得君徹能接受這樣的活法嗎?”
她不作答。
君暗白繼續說道,“他不會接受的!你知道我多少次想要結束我母親的生命嗎?數不清,我無數次的想要幫她一把,幫她結束她這充滿痛苦的人生,可是到最後我都停下了,因為她一直以來的願望還沒有達成,所以我不得不想方設法的幫她延續生命。”
“可這對我來說,是痛苦又絕望的。”暗白抬眸看向了她,“而你,馬上也要過這樣的人生了。”
李心念不禁一個顫抖,雙手不由自主的收緊起來,心口的位置劇烈的疼痛著,很窒息的感覺,好像快喘不過氣來了。
暗白看著她的表情變化,露出了一個笑容,雖然隔著口罩並不能清楚的看到這個笑容,但那雙眼睛裡,正猝滿了惡毒的笑意。
他說道,“你會眼睜睜的看著你最在乎的人,在你面前變得不成人形,每天那隻能躺在床上,連吃飯都需要別人幫助,甚至到後期會演變成為大小便失禁,你想過這麼一天嗎?君徹躺在病床上,瘦弱得只剩下一把骨頭,你會看著他一點點的變化卻無能為力,哪怕你想過替他去死,卻也改變不了任何,你有的,就只是絕望。”
他說得很平淡,卻那麼的恐怖!
李心念害怕的搖頭。
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她不要這樣的結果!
他沒有暗白那麼強大的心裡卻接受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