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音,更沒人回應他。
朝南不免緊張起來,因為擔心而提高了聲音,“二少,你還好嗎?”
房間裡寂靜了大概十幾秒,才聽到陣陣沙啞的聲音響起,“把門關上。”
朝南長長的鬆了口氣,急忙折返回去將門關上,剛把手放在開關上,想開啟燈,又聽那沙啞的聲音說道,“不要開燈。”
“二少……”朝南擔憂的叫他。
“就讓我這麼靜一靜。”
“可是你都這麼關著一天一夜了,這樣下去身體會受不了的,再怎麼樣,也得吃點東西啊。”朝南戰戰兢兢的關心他。
河西爵卻答非所問,“朝南,她還好嗎?”
她?
朝南明白過來,急忙回覆,“少奶奶一切都好,在島上很安全,沒人會傷害到她。”
“這一天一夜,你覺得漫長嗎?”
朝南誠實的點頭,“很漫長。”
“是嗎?”河西爵沙啞的笑了起來,黑暗中裡充滿了淒涼,“才一天一夜而已,能有多漫長,所以她當年是怎麼熬過來的?”
朝南心裡一凜,苦澀的開口,“二少,那些都已經過去了,你怎麼樣也得向前看啊。”
“過去了嗎?”河西爵笑的愈發的絕望了,“當年爺爺求龍夜爵找人用最頂尖的技術將我的這段記憶抹掉,所以我還是那個我,河西家的唯一繼承人,過著世人都羨慕的生活,可
她呢?時間留給她的,是什麼?只有傷痛吧?”
朝南沉默下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他清楚的知道,河西爵說的都是事實。
一個女人,在經歷了這樣的事情之後,得有多絕望啊?
如果沒有超越常人的毅力,恐怕早就像那些女人一樣,撐不住自殺了吧。
“難怪,難怪爺爺不讓我查這件事情……”他忽然大笑起來,“所以這麼多年,我才是那個被保護在象牙塔裡的人,而所有的痛苦,都是她一個人在承受,我還那麼的混蛋,在她懷孕的時候將她關了起來,誤會她對楚狂歌舊情難忘,甚至用盡手段強迫她留在自己的身邊,她那時候得多絕望啊?多絕望才會默默的承受了這些啊……我他媽就不是個男人,哈哈哈……”
“二少,你別太愧疚,當年……你也是被陷害的啊、”
“如果我當年不那麼好玩圖新鮮,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嗎?會傷害到她嗎?”
朝南再次沉默。
河西爵痛苦的抱著自己的頭,整個人蜷縮在角落裡,一下一下的撞著牆。
跟了河西爵這麼久,朝南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他。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對誰來說,都是一種絕望吧。
他能理解,可眼下,不是在這裡愧疚,朝南想了想,勸道,“二少,你心裡難過,愧疚,我都懂,但是現在,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這樣也沒辦法減少少奶奶承受的那些痛苦啊。”
河西爵閉上眼睛,黑暗中,臉上一片冰涼。
這是無人看見的冰涼,他拭去,才起身,“我去一趟醫院。”
“去醫院?”朝南有些不解。
“你先出去吧,幫我準備車子,半小時後出發。”
朝南雖然不太明白河西爵要做什麼,但現在這樣的他,總比方才的要好,所以便應允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