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生恩在問黑子,可黑子卻在看錢九江。
挑了挑眉頭,符生恩狐疑的目光,漸漸的從黑子的身上,落在了錢九江的身上。
面對符生恩這個生性多疑的傢伙,錢九江一點兒都沒有任何緊張的情緒,他刺咧咧的一甩手,“操,符生恩,老子幫你做了這麼多的事兒,連權子墨老子都送給你當人質了。你他媽就是這麼對待老子的?少他媽廢話,老子都快餓死了。趕緊的給我弄點吃的來。”
就是錢九江這無恥倨傲的態度,卻很能打消生性多疑的人的猜疑。
符生恩保留了些許的懷疑,招招手,“讓廚子給錢少爺做飯。”
命令下達,前後沒有半個小時,錢九江就坐在了香噴噴的飯菜前。
吃的津津有味。
符生恩心裡卻跟有一千隻螞蟻在撓一樣,焦急的不得了。
“錢少爺——”
一抬手,錢九江直接打斷了符生恩的話,他眼皮一掀,似笑非笑的扯出一抹弧度,“符生恩,你有黑子這個腦袋很靈泛的下屬,是你的福氣喲!”
符生恩挑了挑眉頭,卻順著錢九江的話繼續說,“是,黑子一直都是我最得力也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對此,黑子只是憨厚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得,不叼你胃口了。”錢九江分寸拿捏的極好,在符生恩就要忍不住的時候,他這才慢條斯理的將筷子拍在桌面兒上,笑盈盈的吹了聲口哨,特別輕佻,特別無賴。
“黑子聯絡到了我。他說麥考夫特直接將他扣下,要他幫忙。至於麥考夫特為什麼會找黑子幫忙,這個,你得去問黑子咯,我可是不知道的。”
不用符生恩去問,黑子就已經擰著眉頭回答了,“有關於這一點,我到現在其實也沒有想明白。麥考夫特設計要生擒權子墨做人質,為什麼要瞞著符先生,也越過了您,直接找到我,這個我想不明白。”
符生恩卻冷笑一聲兒,“他麥考夫特一直在派人監視我的一舉一動。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了。麥考夫特肯定知道我已經拉攏了錢少爺,他想借助錢少爺的力量,卻又不想把功勞分給我一半,於是麼,他就越過我直接找到了你。”
黑子一聽這話,腦袋上立刻冒出冷汗涔涔,“符先生,我——”
“行了,我知道這與你無關。”符生恩虛空壓了壓手心,“麥考夫特將你騙了過去,又直接將你扣下。當時的情形,也由不得你。我不會責怪你。更何況,只是一點點功勞罷了,我還不放在眼裡。只要我明天能順利的生擒波吉,我的功勞,與麥考夫特的一樣重。”
再退一萬步說,雖然麥考夫特利用了他的下屬,又竊取了他拉錢九江的成果,直接坐享其成。這點是令他很憤怒,也很不爽。但……結果是好的,是他樂於看到的。
這些小細節,現在也不是計較這些玩意兒的時候。
黑子鬆了口氣兒,是真的鬆了口氣兒。
他很清楚,符生恩並不如他表面上表現的那麼儒雅和善!
說到底,符生恩與勒佈雷一樣,都是猜疑心極重,又涼薄寡情的人。
他揹著符生恩給麥考夫特幫忙這事兒,符生恩沒有計較,真是他僥倖!如果不是現在情勢危急,符生恩會如此輕易的不與他計較?
怎麼可能!
扁了扁嘴唇,符生恩重新望著錢九江,“錢少爺,你繼續說。”
“沒了啊!”錢九江一攤手,“你還要我說什麼?我他媽當時真以為黑子聯絡我,讓我想辦法慫恿權子墨去勒佈雷的府邸親自見一面麥考夫特,將麥考夫特拉攏到權子墨的身邊,是你的意思。我他媽哪兒知道你跟麥考夫特之間的破事兒?”
符生恩連連點頭,“是,錢少爺在這件事當中出力不少——”
“不是出力不少。”錢九江猛地陰冷下臉龐表情,“你們可以生擒權子墨讓他成為階下囚,完完全全就是我的功勞!”
這一點,符生恩沒有任何的異議,“是,這些都是錢少爺的功勞。如果沒有你,麥考夫特也不會輕易的將權子墨生擒。錢少爺的辛苦,我心裡都是清楚的。”
“你清楚你大爺的蛋!”沒好氣的罵了一句,錢九江吊兒郎當的翹著二郎腿,“總之……我讓權子墨落入麥考夫特的計劃,也是費了很大的功夫跟口舌的。基本上現在權子墨肯定已經發現了我背叛他的事兒。我這次犧牲可大的很了,符生恩,你得補償我。”
符生恩點點頭,“錢少爺想要什麼?”
錢九江冷笑一聲,“老子想要什麼,你猜不到麼?是我!”手指一點,錢九江惡狠狠的指著自己的鼻尖兒,“是我各種慫恿權子墨,讓他去勒佈雷的府邸見一面麥考夫特的。權子墨現在成了你們的階下囚,他會猜不到我背叛他的事兒?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了,權鏡那個傻丫頭,不會輕易跟我離開,我還需要待在權家,待在波吉的身邊,慢慢的說服她,改變她的想法!”
“錢少爺,這件事——”
“老子話還沒說完,你他媽少插嘴!”錢九江臉上的笑容有多輕佻,妖眸中的猙獰就有多深邃,他陰狠的從牙縫中逼出一番話來,“符生恩,我可告訴你。如果你不能想辦法讓權子墨徹底的閉嘴,如果我背叛權子墨的事情暴露了,讓我無法再繼續待在波吉的身邊,那麼,你等著瞧。老子不會讓你逞心如意的!”
惡狠狠的捏起拳頭,錢九江一字一句的威脅,“我就是拼著我這條賤命,我也要讓你跟我一起死。”
符生恩眼尾挑開,輕飄飄的斜睨了一眼憤怒不已的錢九江,“錢少爺,你覺得事情都已經發展成了這樣,我還會放過權子墨一條性命嗎?我要是給了權子墨活命的機會,那我就是在把我自己往絕路懸崖上逼!讓權子墨永遠的閉嘴,這件事不用錢少爺你說,我也會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