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棣隱忍的望著顧靈色,不說話,只是那麼看著她。
顧靈色被他看的有點彆扭了,她皺了皺眉頭,“我哪裡說錯了嗎?你要用這種詭異的眼神看我。”
“沒有。我只是……”唐棣也小小的遲疑了一下,然後才道:“有點感慨吧。”
“感慨?你感慨什麼?”
“我身邊曾經圍繞了那麼多的人,可到頭來,能跟我談心說說話兒的人,竟然是你,顧靈色。”
“怎麼了,你只能找我談心很委屈你啊。”顧靈色笑笑,開了個玩笑。
唐棣也笑,“就是怕委屈了你。跟我這樣的人走得太近,對你不好。”
玩笑間,唐棣說了一句真心話。
顧靈色聽出來了,但她一點都不介意,她淡淡的道:“我喜歡跟誰走的近一點,跟誰當朋友,連葉承樞都管不了,其他人能說什麼?他們敢說什麼?就算他們在背後說什麼了,你看我理他們不。”
“話不能這麼說。”唐棣這次是真的替顧靈色考慮,才說出了這番話,“你是葉家的少夫人,是秦氏的董事長兼CEO。你身份高貴,跟我這種人走的太近,對你不好。我的名聲,你是知道的。現在誰跟我走的近一點,都會被人戳脊梁骨。你是秦氏的董事長,你跟我走的太近,我只怕還會連累了秦氏的聲譽。”
商界裡就是這樣的,你名聲臭了,就不會有人再靠近你。因為——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跟名聲臭的人走的太近的人,也不會是什麼好人。
商界本來就是一個極其看重聲譽的地方,他唐棣的聲譽……他現在還有聲譽嗎?連權子墨,現在在外邊都絕口不提與他唐棣的朋友關係,為什麼?不就是因為一旦跟他唐棣扯上關係,人家連跟權子墨都不敢再做生意了!
小心駛得萬年船。
跟唐棣玩的太好的人,別人也會害怕啊!害怕自己被坑了,被騙了。
連權子墨都是如此,其他的就更不用說了。
唐棣這次是好心,純粹站在顧靈色的角度替她著想,才讓她不要跟自己走的太近了。她是葉家的少夫人,那些人自然是不怎麼敢說她的。但她同時也還是秦氏的董事長,人家會因為這件事,不跟秦氏合作的。或者在合作前,有諸多的猶豫跟顧慮。
唐棣曾經是這個商界裡站的最高的人,他太清楚這裡邊的門道了,只要是他說出口的建議,就不會有錯的!
這點,絕對沒有任何意外。
在官場,你只管把葉特助的話,當成是金玉良言聽著便是了。
而在商界,唐棣的每一句話,那也是鐵一般的定律,乖乖聽著,絕對害不了你!
誰知道,聽了唐棣的話,顧靈色卻撇了撇嘴,“拿照你這個理論的話,那麟兒是你的親生兒子,他乾脆不要活好啦。跟你走的稍微近一點,就會給人戳脊梁骨。那麟兒真的不要活啦。”
“麟兒不正是遇到了這樣的遭遇,所以權子墨才選擇帶麟兒遠離江南省的嗎?”
顧靈色瞪了瞪眼睛,隨即釋然的嘆氣,“你是個聰明人,果然瞞不住你呢。”
“就是因為麟兒是我的兒子,所以他才在江南省待不下去。不是權子墨不想讓麟兒待在江南省,而是情況不允許麟兒待在江南省。沒什麼別的原因,就一點,他唐麟是我唐棣的兒子。就這麼簡單。如此,你還想跟我走的太近嗎?顧靈色,你就真不怕——”
“怕。我當然怕了,我都快怕死了。”顧靈色打斷了唐棣的話,她可憐巴巴的道;“可我能有什麼辦法呢?你是麟兒的親爹,如果連我都躲著你走,那麟兒以後該怎麼對待你啊?他是不是也得跟所有人一樣,繞著你,躲著你走呢?可你是他的父親啊!我能怎麼辦,我只能用我的實際行動,向別人證明,其實你唐棣不是他們想象中的那樣。你還有有救,你可以成為一個好人的。”
“那你也不能太操之過急了。”對於顧靈色的善良與好意,唐棣很感激,真的很感激,也很感動。但他不是個會說漂亮話兒的人,其實,他還是個不怎麼善言辭的人。
尤其是表達自己內心的情緒,他真的很不擅長。叫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顧靈色道謝,這事兒他做不出來!
他唯一能表現出自己對顧靈色感激的行動,就是替顧靈色排憂解難,替她考慮她所想不到的地方。比如——
“我知道你想要幫我做一個好人,讓我可以挺胸抬頭的出現在麟兒的面前,你想還給麟兒一個能讓他驕傲自豪的父親。這些,我都清楚。但是顧靈色,什麼事兒啊,你都不能操之過急,明白嗎?你這次把決策權交給我,讓我幫你解決了秦氏內部的麻煩,就已經是在幫我了。你不用,也不應該再幫我的更多。有時候,你做的更多,反而是適得其反。我的意思,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