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漢生站在門口,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如老僧入定一般,半閉著眼睛,安安靜靜的等著。
臉上沒有一絲不耐煩,也沒有一絲焦急。只是那麼安靜的等著,像是一座雕塑。
他這幅模樣,讓站在他對面的小戰士也覺得有趣的很。
小戰士好奇的打量著這個省長大人,怎麼會跟自己一樣,好像成了個站崗的。溫漢生則老神猶在的閉著眼睛假寐。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房間裡才響起了慵懶的聲音。
“子諾,可以了。去喊溫省長進來。”
白子諾應了一聲,立刻放下手中的鋼筆,口中卻勸道:“特助,不如趁著機會多休息一下。您才睡了十多分鐘溫省長就到了。”
之後?之後特助就一直盯著監視螢幕裡的溫省長!眼睛都不眨一下。
剛才那番話,他可不是在欺騙省長大人。
兩天兩夜沒閤眼,是真的。吃了藥睡著了,也是真的。只不過特助睡得很淺,估計溫漢生一敲門,特助就醒了。因為房門剛一被合起,他剛一轉身,便撞進了葉特助那雙清亮的眸子裡。這時候他也才知道,特助其實早就醒了。
“那個……特助,我能否問您一個問題?”白子諾猶豫了很久,還是問出口。
葉承樞隨手拿起遙控器關閉了監視螢幕,慵懶的道:“問。”
“您把溫漢生晾在門外兩次,是為了什麼?”
“第一次,你應該猜到了。”葉承樞掀唇一笑,透著深意,“就是你沒猜到,溫省長也該提醒你了不是?”
白子諾臉一白,知道特助是在警告他剛才的不聽話以及多嘴。
“我不瞞著你,並不是因為你是我的私人秘書。只是因為你是子爵的弟弟,白家的兒子。這一點你記好了。”
白子諾斂眉低頭,“我明白。”
若沒有白子爵弟弟的身份,特助也不會用他當私人秘書。
“我拒絕了京城那邊的職位,肯定會令他們心中不痛快。我沒你們想的那麼狂傲,與京城撕破臉皮這種蠢事,只有白痴在會幹。”葉承樞冷哼,“高山跟你說的話,你也最好忘記。”
“我沒有!”白子諾下意識的替自己辯白。但卻崩潰在了葉承樞輕飄飄的目光之下。
“我,我沒有出賣特助。只是高政委臨走之前,與我閒聊了幾句。他提到了特助會跟京城死皮臉皮,要我早早替自己做打算。莫,莫要……”接下來的話,白子諾不敢說了。
葉承樞卻從善如流的補充,“莫要陪著我一起去死對吧。高政委對你到是關心的很。”不鹹不淡的諷刺了一句。
“特助,我錯了。”解釋的話不說,白子諾老老實實的認錯,“我不該與高政委多嘴,給特助添麻煩。”
“你不該多嘴的時候多了。”葉承樞似有不耐煩的說道:“高山與你說這些,並不是要背後給我捅刀子。他只是替凌伯升著想,賣你一個人情,日後好讓白家把這份恩情報答在凌伯升身上罷了。你不必介意。”
白子諾眼神一閃,沒說話。
是啊,賣他個人情,就是賣白家一個人情。以後這人情,人家也看不上他。只會去找他的哥哥白家爵爺討人情。
他這輩子,都要活在白家爵爺的陰影之下了。當初離開豐海省來到江南省,就是死不放棄的想要掙扎一下。看看他能否擺脫白子爵的陰影。結果這答案,也是讓他徹底死心了。
不管他跑了多遠,只要白子爵還活著一天,他就無法擺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