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
“嗯,很漂亮。”
“與其開發周邊的城鎮,破壞了城鎮的安寧,用人工建設一些景點,不如利用現有的資源,將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展現給遊客。這就是我決定開發南江的初衷。”
而效果,顯然是不錯的。
現在來江南省旅行,到南江遊玩一番,已經成了固定景點。很受遊客的追捧與好評。
將目光從遠處的遊輪上收回,顧靈色隱了隱笑意,“嗯,你的眼光一直很毒辣。”
他的能力早就是毋庸置疑的了。江南省有他這個父母官,不知道有多幸運。
“過些天就是旅遊文化節了,到時候會有盛大的煙火會。你喜歡的話,我帶你跟柚子來玩。”
“好啊。”顧靈色一口答應,“柚子最喜歡看煙花了。當初在英國的時候,她就最喜歡在泰晤士河邊遊玩。勸都勸不住。”
“對不起。”
忽然,葉承樞說了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但顧靈色聽懂了。
“在省廳是我說的過分了,這不怪你的。”
舒昊天在歐洲大開殺戒,尤其是以倫敦為中心向四周輻射。倫敦,首當其衝就是受災最嚴重的地點。不因為別的,只因為迪曼集團的大本營就在倫敦。
舒昊天鬧的那麼兇,迪曼集團自然要嚴陣以待的。那一陣子,真是鶴唳風聲,儼然就是一場白色恐怖。後來,她在倫敦當然也呆不下去了,就只能跟章叔帶著葉柚子灰溜溜的向法國逃去。
這中間,她們祖孫三個就跟個難民似得,到處‘流亡’。輾轉了很多地方,最後才在法國安定了下來。也沒別的原因,就是因為她大學裡選修課學的是法語。如果當時她選修的是德語的話,這七年裡,她估計就要在德國度過了。
現在想想,那段‘流亡’的日子,其實還蠻挺有意思的。苦是苦了點,但柚子平平安安的在她身邊一天天長大,想到這裡,也就不怎麼覺得苦了。
身體苦,可是心不苦。
“當時我們窮的要死,勉強能混個在溫飽線上掙扎。章叔在華人街的一間小診所打零工,可委屈他了。明明在國內是享譽業界的教授,卻在倫敦給人家當雜工。章叔都快鬱悶死了,主要掙的還特別少。那時候本來就沒錢,葉柚子還不懂事,天天吵鬧著要去坐遊輪。”
“章叔最疼葉柚子了,就揹著我,從診所打工完之後又去給人家洗盤子。然後攢了的錢,就帶葉柚子去坐遊輪了。我那陣子也忙,真的顧不上家裡。等我發現的時候,章叔已經累病倒了。章叔那次病的可嚇人了,也是從那之後,葉柚子才懂事起來了。”
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因為嘗編了心酸,所以更懂事。
顧靈色說的輕描淡寫,但葉承樞聽的卻心臟一抽一抽的疼。
不尖銳,卻持續不斷的鈍痛。
章醫生是老爺子的私人醫生,醫術高超。醫生,本該是最懂得照顧身體的人,卻生生的累病倒了。該有多辛苦,並不難理解。
她雖隻字不提自己的事情,但葉承樞卻也是清楚的。
這樣一個細心的她,為何連章醫生超負荷打工都沒注意到?因為,她也在超負荷的工作。只為了賺夠能吃飽飯的錢。
比章叔更提前累病到的人,是她。
交代下去之後,並沒有費什麼功夫的她這七年的日子,葉承樞就瞭若指掌了。
先是她病倒了,後來是章醫生病倒了。
那段日子,或許可以用地獄來形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