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他料事如神,神機妙算,深謀遠慮,所以便處處勝人一籌,方才能決勝於千里之外。
這種人啊,活的輕鬆,但也挺累。
輕鬆在他總是能把什麼都看的清清楚楚,眼睛裡沒有一點沙子。聰明人,相較於普通人,從任何一個方面來說,總是比較輕鬆的。
可相對的,聰明人也是很累的。因為他們把什麼都看的太明白,太透徹!累的是心,折磨的是自己。
葉承樞是這樣的人。所以他將所有擔子一人抗下,不說不言,辛苦至極。
而白子爵,也是這樣的人。
該明白的道理,他們不比誰清楚。可做起來,怕就是白子爵那四個字——
身不由己。
尹老闆吧唧了一下嘴,默默的喝著參茶不說話了。哼,他能說什麼?安慰的話?還是安撫的話?這些話對白子爵而言,都他媽是放屁,沒一點屁用!
唐棣卻轉移了話題,讓白子爵分心。
他漫不經心的問道:“爵爺,問你件事唄。”
“什麼?”
“你有多愛豐海省,自然不必多言。我只是一直在好奇,你真捨得放下豐海省?”
白子爵笑了,“我已辭職,捨得與否,一目瞭然才對。”
“你辭職是辭職,心裡捨不得是捨不得。不是一件事。”
“捨不得。”白子爵斬釘截鐵的回答,“讓我放下豐海省,我捨不得。”
但,捨不得也得舍。
再如何的重要,卻也比不上他的妻兒。
繁華江山,富麗山河。令他心馳嚮往,沉醉不已。
他曾以為那是他一生中最重要也是最珍貴的東西,兜兜轉轉這些年他方才恍然大悟,原來,那些都是心無牽掛之下的執念於拂塵罷了。待找到他心中真正牽掛的人之後,那些執念拂塵,也不過是鏡花水月。
“一個女人,真的有如此魔力?”唐棣還是無法理解,“你的野心,更在葉承樞之上。”所以,白子爵才會比葉承樞爬的更高站得更遠,不是麼?
“那也只是因為我年長承樞幾歲而已。”白子爵很中肯的說道:“若承樞與我同年步入官場,他的成就在我之上。”
“我只是無法理解,你我這樣的男人,怎會為了一個女人放棄自己的事業。”
“我沒有放棄自己的事業。現在,我依舊擁有自己的事業。只是換了一個平臺而已。”白子爵雲淡風輕的說道:“人生在世,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但官場,尤其如此。”
他只是不想因為他的事業,讓他的妻兒受到影響罷了。
其實能用辭官隱退換回妻兒,他已經要感謝老天保佑了。
唐棣搖搖頭,捧著參茶,霧氣繚繞,教人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怎麼會忽然對這個感興趣?”這次輪到白子爵提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