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推了。讓秘書代替自己出席。與省委書記的碰面,推了。改到了明天一早,例行晨會之後。檔案,打包。帶回家解決。
可饒是如此,等葉承樞緊趕慢趕的趕到超市的地下停車場時,靈色早就不見人影了。空蕩蕩的停車場,連只鬼都沒有。更別提人了。
從出了省廳就不停的給她撥電話,可電話打通了,卻無人接聽。這一次,倒不是肖奈又動了手腳。她的手機,他已經親自做了處理,不會再有人能動手腳。除非,那人的駭客技術勝他一籌。
不知道靈色是沒聽到手機鈴音,還是聽到了不願意接。葉承樞緊緊地抿著嘴唇,性感的薄唇繃成一條線,透著淡淡的不爽與怒氣。
她不知道打電話不接是很令人煩躁的一件事麼?
尤其,她又是情緒極度不穩定的狀態之下。
本就過分凌厲的眸子此刻更加高高的上揚起來,那眼中的凌厲,幾乎能飛射出來一般。
拿出手機,熟稔的在手機上搗鼓了半天,確定了那讓他操心不已的小白兔的定位,毫不優雅的掛檔,猛地踩下油門,黑色的奧迪轎車便如夜鷹一般嗖的飛了出去。
停車場保安眼前一黑,那車子就竄出了視線當中。
一張百元大鈔,卻還晃晃悠悠的在半空中漂浮了很久,這才落下。
保安目瞪口呆的咂舌,這司機,簡直不要命哇!
靈色蹲在地上哭了不知道有多久,只感覺有人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才眯著一雙早就紅腫不堪的眼睛望了過去。
眨眼,再眨眼。
完全沒有印象的一張臉。
“小姐,怎麼回事?一個人蹲在這裡哭。是錢包被偷了?還是迷路了?”國字型的臉,充滿了英氣。
靈色剛想開口,卻因為哭的太厲害,抽泣的根本說不出話。只能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先努力的平復著自己的情緒。
“啞巴麼?”那人自言自語了一句,有些無奈的伸手將靈色從地上拽了起來,“放你這樣可不行。這裡是停車場,車來車往的,撞到你就不好了。不然這樣,我先帶你回局裡。晚點等你情緒平復下來了,我再幫你聯絡你家人吧,這樣好不好?”
說完,那人一揚手,身後又冒出來一個人。
“師傅,搭把手唄。”
於是兩個人一左一右的,不由分說的,扛著靈色就上了車。靈色是在全懵了的狀態下,被人拉上了車。
沒喊救命,沒掙扎,是因為她後知後覺的上了車之後才反應過來,這兩人,是穿著警\/服的警察。而她乘坐的,自然就是警車了。
警察局距離這超市很近,開車就是五分鐘的路程。當靈色解釋完畢了自己沒有被偷東西,也沒有迷路,只是心情不好才在停車場哭一哭而已,警車也已經開進了警察局。
國字臉的警察聽完,一臉便秘的表情。
“呃,顧小姐是吧。你心情不好也別在停車場哭啊。害我們接到報警電話就立刻出警了。很浪費人力資源的啊。”
見靈色有點茫然,旁邊的警察才解釋道:“有群眾看到你在停車場哭了很久,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情況。想幫忙,又怕是碰瓷訛人的,所以就打了報警電話。而且你蹲在停車場,確實也不安全。”
頂著個杏仁眼,靈色聲音還帶著沒褪去的哭腔,本就帶著點的鼻音更濃郁了。
“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聽上去,就更像是想哭的前兆了。
嚇得那國字臉警察連忙擺手,“顧小姐,你可不要再哭了啊。”
“既然你沒事,那就讓你家裡人來接你回去吧。”旁邊年長一些的警察點支菸,冷漠的說道:“你這狀態,我們沒辦法放心你自己離開。等你家裡人來了,你再走。”
“對呀對呀。你這精神狀態很嚇人喲。我都懷疑你下一步是不是就該去跳樓自殺了。”國字臉警察撇撇嘴,“今天算你運氣好碰上我們。好人做到底啦,陪你到你家人來接你啦。”
“謝謝。”靈色感激的望了望兩位最普通的片警。心中有些暖流劃過。
年長點的警察雖然語氣很冷漠,但還是透著關心的。國字臉警察就不用說了,就差親自送她回家了。
在覺得自己已經是孤島上一個人的時候,碰到了兩個如此溫暖的陌生人,那份感動,無疑就被放大了一千倍。
能被陌生人溫柔相待,多令人感動的一件事。
“打電話啊,還等什麼。”年長的警察吐了口菸圈,以過來人的身份說道:“是不是跟家裡人吵架了?看你年紀也不大,剛進入社會不久吧。受委屈了?正常。這才是社會,殘忍,冷漠。美好,那是童話世界。丫頭,記住,只要你還有家人,就沒有過不去的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