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子街平日裡人滿為患,幾乎四處都是擁擠的潮流。
四處都是一身書香氣的學生。
這酒樓正開在學子街上,平日裡人流量自然也是數一數二的。往常有個什麼風聲,片刻就能傳出去。
此刻葉拾舟站在視窗,看著底下仰望她的學生。神色難掩不屑。
“你們可是覺得自己乃天之驕子,乃一家子的頂樑柱?”葉拾舟挑眉朗聲問道。
底下學生面面相覷,似乎對她言語間的不屑有些惱怒。
“天之驕子不敢當,我等讀書只為明事,只為報效朝廷。至於頂樑柱,我等男兒頂天立地,自然要挑起一家擔子。”有人拱了拱手,對著各處學生道。
眾位學生頓時拍手稱好。便是連皇帝,臉色都好看了幾分。
“哦?那公子家中幾人?可有父母兄弟姐妹?”葉拾舟微眯著眸子。
這人,似乎便是方才暗地裡嘀咕妹妹漿洗衣裳給他交束脩的男子。若不是她精神力掌控全場,只怕便要遺漏了。
“你這姑娘說話好生沒理,誰無兄弟姐妹?我趙某人上無愧天地,下無愧爹孃。爹孃健在,無兄弟,有一姐,一妹。”男子似乎坦然的很。
若是不知的,只怕真就要當作典範了。
至少,周圍的學生看他的目光就很佩服。
“那敢問公子姐妹是否成家?敢問公子束脩誰所交?敢問公子,是否挑起了一個家的擔子,敢問公子是否拖累家中?”葉拾舟連問好幾句,那男子刷的一下變了臉色。
猛地抬頭看著她。
“羞愧說出口麼?可她們才是供養你的人。”葉拾舟輕笑一聲,很是刺耳。
旁邊的人推了趙公子一下:“沒事,有什麼不能說的。趙兄堂堂正正做人,便是家中貧寒也不算什麼。咱寒門弟子,憑的就是一腔熱血!”
“對,咱寒門怎麼了!咱寒門沒有羞於啟齒的!”有些學生滿臉激憤。
寒門學子難出頭,自古以來便是這般。
那趙公子似乎受到了鼓勵,頓時直視葉拾舟。
大聲道:“對!我趙某人出身寒門。姐姐為供養我念書,二十三至今未嫁。妹妹整日在漿洗房掙些散碎銀子,爹孃沿街叫賣,全家供我一人。但那又如何,我趙正信定會努力研習,出人頭地為家人爭口氣!以後我若為官,姐姐妹妹都能遇上個好人家!定不會苦了她們!”
趙正信站的筆直,一臉的理所應當。
話音一落,在場寒門學子全都站起身紅著臉大聲叫好。
唯獨皇帝和楚大人隱隱皺眉。
“你還有何話說?你們這些養在閨閣的嬌小姐懂什麼,就該回去相夫教子好好伺候一家子。”趙正信看著她的眼神有些不喜。
隨著這話,眾人看她的眼神也有些不善。
“那敢問,你姐姐可有人提親?”
趙正信頓了頓,聲音不如之前大聲:“大姐不願嫁出去!”
這話的意思,那便是有了。
其實,當時他大姐是心動的,是他爹孃不許她嫁。他雖然沒有參與,但也是贊同的。
“只要我考上了,大姐和妹妹都會有一個好歸宿!”趙正信似乎在說服自己,又加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