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飛陽迎上去,但並沒回應。
兩人對視幾秒鐘之後,孔瑞重重的開口道“你不知道,因為你差的還遠,在我母親剛剛離開的時候,我在飯店門口的垃圾桶裡,撿了一個月的飯,在剛剛打工的時候,我為了能得到五十塊錢的獎金,我每天加班五個小時,為了能得到耿爺的賞識,我每逢過年過節都在他腳下跪地磕頭,為了攀上關係,我抱著領導母親的墓碑,哭的比他這個親兒子還像親兒子,就像古人說的: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我是經過千錘百煉才走到今天這步的,你才活了多大?認為冬天賣餡餅就是苦了?傾家蕩產就是苦了?明確的告訴你,我經歷過的任何小事,都要比你經歷過的苦難苦的多…你還差的遠嘞!”
一口氣把整段話話說完,孔瑞這才停住,看起來也像是陷入回憶之中,扭頭看向窗外,夕陽淺橙色的光正好鋪蓋在他的臉上,看起來倒有幾分滄桑。
最終又呢喃道“我苦過、累過、跪過…所以我輝煌!”
他的每一個字都聽在劉飛陽耳中,只是並沒太往心裡去,心情不好,很不好,還淪陷在剛才鋪天蓋地電話的挫敗之中,以為在海連這麼長時間,生意不大,名聲卻不小,消防不會說要檢查火災隱患、稅務也不會輕描淡寫的說,有人舉報你們公司偷稅漏稅,最起碼安保公司依附的系統會給自己幾分薄面。
不至於人到現在還沒放出來。
可所想的一切都是想象狀態,現實就擺在眼前,由不得反抗。
“媽的…”
孔瑞爆了一句粗口,回過頭又笑道“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總而言之,我想做的事是你這種小人物想象不到的,不要以為有了點名聲就能跟我孔瑞對著幹,有些戲,不是你能唱的了的,當個觀眾,我不轟你,就乖乖看著,我要真想收拾你,你在我眼裡究竟算個啥?”
“啥也不是!”
這話不是孔瑞說出來的,而是劉飛陽說出來。
或許在別人口中承認,自己不如其他人很難,但劉飛陽不會,他確實見識到自己的不足,不如大大方方承認。
“對嘍…你啥也不是!”
孔瑞點點頭,隨後又要端起茶杯,卻發現茶杯裡已經沒有水了,把茶杯放回茶几,用手指點點,意思是給我倒杯水,嘴裡卻說道“其實也不能說你什麼都不是,至少你還有股衝勁,之所以沒在電話裡把話說的那麼嚴重,你知道為什麼嘛?”
“因為…我想用你!”
“你能利用安保公司咬我,同樣也能用安保公司咬耿爺,他現在就是強弩之末,無論是天上地下怎麼跟我比?上面的人都是看在他曾經為海連做出重大貢獻的情分上,沒有踹他一腳已經很好,要說繼續幫他,不存在的!而其他人,也都在這時候當起了儒商,念在耿爺幫過他們的份上,不願意做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所以這跟稻草只能有你來做!”
狂傲、自負恐怕都有。
但他現在說的更恰當的說法為: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
果然,劉飛陽再次問道。
“你需要我怎麼做?”
“呵呵…”孔瑞舒舒服服的一笑,瞥了眼劉飛陽道“不要一個億了?”
劉飛陽沒有回應。
孔瑞擺手道“算了,我也不是個小氣的人,我能一個電話讓你深陷麻煩,自然也能一個電話把你從麻煩中解救出來,至於需要你怎麼做…”
他頓了下,有用手指點了點茶杯,意思是倒水。
馴服一匹野馬意義不大,能讓一頭虎犢子俯首稱臣,讓孔瑞爽歪歪,動作比以往誇張一些。
劉飛陽看了看茶杯,隨後抬起手把茶杯拿起來,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水壺旁,從裡面倒出水裝滿茶杯,一邊走一邊道“孔總,沒有泡好的茶了,你先嚐嘗這個…”
他說完,已經走到孔瑞身上。
“可以…”
他回應略有不情願。
隨後,就看劉飛陽站在孔瑞身後並沒動,面色突然間變得有些病態,就像是個機器人似的,抬起手臂,杯口一偏…
頓時一道冒著熱氣的水流,澆到孔瑞腦袋上。
而劉飛陽的眼神沒有任何波動,像是欣賞一件藝術品。
“嗷…”
在水流接觸到的一剎那,孔瑞瞬間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