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說的好:如果才能快速擺脫失戀的陰影?就是立即投入到一段新的戀情之中,把這句話的核心剖析來看,本質上是用忙碌來替代胡思亂想,前幾年的金融危機有人跳樓、有人借酒消愁、有人一蹶不振、有人重整旗鼓。
劉飛陽並沒買醉、也沒消極,而是帶著安然來到一座陌生的城市重新開始,年輕就是資本這句話得到充分驗證,但是從細節之處還能發現一絲端倪,比如他在用拖布擦地的時候,用力很重,出門倒水的時候潑的很遠。
不難看出他心中憋著一股勁。
現實就是現實,馬列有句著名的叫做:客觀物質不是人的主觀想法能改變的,也就是不以人的意識為轉移。
同樣,他們也阻止不了張海的到來。
哪怕這是個小到不能再小的人物,卻也能給他們現在的生活造成困惱。
劉飛陽兩人已經把新買的炕革鋪上,正在用膠帶黏住四周,炕頭位置燒的很熱,已經達到了燙手的程度,水泥地面被擦了幾遍,即使穿白襪子走路也不會變色,房內已經煥然一新,漸漸有了家的模樣。
樸實的安然從不要求劉飛陽像電視上那些歐巴一樣浪漫,但她還要求自己的生活有點情調,窗臺上是她花三塊錢買的一盆文竹,鬱鬱蔥蔥,讓房間內看起來更暖一點。
很小的情調。
剛剛把膠帶放下,就看大門口有輛車停下,隨後聽到門鎖的“鐺鐺”聲,兩人同時看向窗外,由於房間內點的是蠟燭,看窗外並不算很黑,能看清楚大致,見到幾個人影開啟大門走進來。
劉飛陽眉頭一皺,他今天對食雜店盧大爺的話並沒太往心裡去,可此時看到有幾人進來,不得不正視起來。
放下膠帶就要迎出去。
“咯吱…”他推開房門,張海幾人迎面而來,除了張海之外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開口笑道“海哥,這麼晚過來有事啊?”
“有點小事…”
張海艱難的點點頭,隨後從劉飛陽旁邊走進屋子,剛進門,看見廚房頓時一愣,要不是劉飛陽在他還以為撞見鬼了,下午來的時候這裡進門有股異味,現在變成清香撲鼻,灶臺上漆黑一片,此時也被擦得乾乾淨淨,露出白瓷磚,他已經有點不認識。
身後跟著的幾人也緊跟著進來,並沒開口多說。
“張哥…”安然也已經穿鞋站在地上,看見張海很客氣的叫了聲。
張海倒沒什麼,身後跟著的幾名漢子都是眼前一亮,有句話叫錢不是好道來的,自然也不是好道走,他們都是常年在遊戲廳的賭徒,輸的時候多,但也有贏得時候,賭和黃基本不分家,他們贏了錢幹什麼自然不言而喻…
他們看安然的眼神算不上褻瀆,但長時間在風月場合積累下來的韻味,讓人很不舒服。
劉飛陽掃了眼他們,從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味兒,已經判斷出大概。
張海愁眉哭臉的一拍手,緩緩道“老弟啊,是這樣的,他們都是傷者家屬,就是我今天撞的那人的家屬,原本說好好的賠點錢就行了,我不有車麼,尋思著給他們送家去,可開車著急了點,路上有個坑沒看到,顛了一下把傷者腿又給震斷了,現在堵著我讓我賠錢…”
“對,必須賠錢,這是二次傷害!”後面有人附和。
“不賠錢就去公安局告你…”另一人更為激動,抬手指著張海的鼻子。
張海面色一緊,又哭喪著臉道“老弟,我家的情況你可能不瞭解,我媳婦懷孕大著肚子,有些事不能讓她知道,她要是出現點意外我就不用活了,我想啊,你那有沒有錢,先把房款給我,趕緊把這個窟窿堵上,明天早上就把房照給你送過來,不過你放心,當哥的不能差事,字據什麼的該寫就寫…”
如果他身後的幾人能是正常人,如果還不瞭解張海的作風,說不準立下字據之後,劉飛陽還真能把錢給他。
可現在不能同日而語,這幾位演技拙劣的演員早就出賣了劇情。
劉飛陽看透卻不點透,看向那幾人道“這幾位朋友,得饒人處且饒人,我海哥怎麼說也是頂天立地的老爺們,他要是不仗義,也不能主動開車送你們朋友回去,他肯定不能跑,你們放心,等明天他就能把錢給你們…”
“明天?”
其中一人詫異道,在來的路上,張海只告訴他們怎麼做,總體來說配合就行。
“不行,你能信任他,我們認識他是誰啊?現在必須把錢拿出來…”另一人反應很快,迅速開口把話接回來,迪哥那邊的錢不著急還,二十四小時就行,但張海之所以貪黑過來演戲,肯定是惦記著再玩一會兒,他也是賭徒,能理解。
“你看看,他們不讓,我這也是逼的沒辦法了…”張海急的直跳腳,他要是當演員,好好培養一下,未必不能成為明星。
“海哥,咱們說好的明天你把房照拿來我們給你錢,都以為是明天的事,今天就取了點錢都買東西了,現在家裡沒錢…”安然也適時開口。
劉飛陽能看出來,她也能看出來。
“沒錢可不行昂,要是今天看不到錢,我們就去你家裡鬧,我弟弟的腿斷了,你老婆肚子裡的孩子也別想要,別說我不是人,在我看來一萬個你孩子,也比不上我弟弟一條腿”他們絕情開口道,語氣低沉,倒有點漸入佳境的樣子。
劉飛陽兩人站在他們對面,張海被夾在中間,燭光無疑讓張海的演技更上一層樓,他抬手撓了撓頭,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道“老弟,當哥哥的有個不情之請,我有車,咱們現在去市裡取錢,就當你們幫幫忙,幫哥哥把這關過了,房子是你們的,一定是你們的,張哥是個講信用的人…”
“我們是存款折,沒辦法在提款機上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