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有句諺語:打不過的敵人就是朋友!看來老美的人民也是有點智慧的,齊三爺口中已經把他們當成臭魚爛蝦,然而他們不知,還妄圖用綏靖政策來化解這次危難,至少絕大多數人都是這麼想的。
此時此刻的劉飛陽就坐在柳青青的斜後方,他已經無暇再看這些人的嘴臉,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這無可厚非,再者說這一幕他又不是沒見過,想當初在村裡出來的時候,與現在的性質相當,都是遭到群體遺棄,他還不能起來說話,還沒能擺脫旁聽的身上。
聰明的他也知道,一旦站起來這些人就會群起而攻之,到時候事情會變得更加無法收場,在幾道不怎麼直接放在他身上的目光之下,拿出煙放在嘴裡,看起來有些愁容的吸著,這裡的人都吸菸,也沒有人會避諱這個。
如果我是誰,我就會怎麼怎麼樣。
這是上小學時候老師啟發孩子思考所提出的問題,劉飛陽還記的自己說:如果我是科學家,我就發明種地機器人,坐在地頭看它們幹活,志向何其遠大?
他現在在想,如果我是高啟亮,這些人會說把自己推出去平息齊三爺的怒火,再破財免災?顯然是個偽命題。
柳青青聞言把目光看到古清明身上,後者身體一緊,不過迅速恢復堅定,父親為了孩子能做出任何決定也能做出任何妥協,這點無可厚非,只是他恰好觸碰到柳青青的點上,這目光比剛才還凌厲幾倍。
聲音猶如一條野雞脖蛇在吐著蛇信子,有些陰冷“這就是你最後的意見麼?”
古清明猶豫著不敢立即回答,他手下有一批伐木工人,當初去山上考察的時候遇到一隻近兩米長體重在五百斤左右的野豬,那些工人都勇敢的把他擋在身後,最後成功獵殺,但他從未想過這樣就能抗衡自小就在流氓堆里長大的青姐,況且現在背後還有個大先生的存在。
古清明不敢接話,沒人敢接話,如果涉及到馬漢的自身利益,他或許會頂兩句嘴,可現在完全不是這種情況,他不會傻乎乎的再衝上去,適可而止。
靜,大廳裡出奇的靜,好似喘氣聲音都能聽見,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凝重的表情。
“咔嚓…”還是突然間,外面響起一道驚雷。
天空有預謀的變得陰雲密佈,一副隨時要哭泣的樣子。
柳青青又調轉目光,看到稍近一些的趙維漢臉上,陰陽怪氣的道“你的最後意見呢?”
趙維漢心裡恨啊,可偏偏又無能為力,他不是吳中那個被一葉障目的傢伙,知道柳青青發起火來恐怖,自然不敢硬碰硬,額頭上已經掛上豆大的汗珠,兩手捂著桌子上的茶杯,開口道“這是最好的辦法也是最簡便的辦法,當然,如果青姐你能想出來別的辦法,我也沒有意見”
此話一出,已經代表了妥協。
能在這裡做服務員的女孩,絕對不是一般女孩,如果曹武廟那個老東西有幸得到其一,家裡的食雜店早就變成超市規模,她們都是未必下得廚房,但一定上的廳堂,見這次談話的氣氛太過嚴肅,拿起托盤,盤裡放著幾個茶壺,姿勢優雅的走進大廳,按照每個人的喜好給每個人添茶。
像秘書注意到辦公室內的老闆訓斥人太狠的時候,也會用這招,意圖是稍微改變下節奏。
添到劉飛陽的時候,發現他連茶杯都沒…
柳青青確實接收到這個訊號,稍稍改變下語氣,巴吐出來的蛇信子收回去一點“誰還有要說的?”
有喝茶聲,沒有回話聲。
看起來局勢暫時被青姐給穩住了。
“咔嚓…”耳邊響起第二道驚雷聲,天空的烏雲越聚越多,被壓的越來越低,剛剛到中午,已經有沉入黑夜的既視感,正是李賀口中的黑雲壓城之景。
小巷裡的風要比其他地方大得多,青磚地面上有被刮下來的葉子一個勁翻滾著向另一邊跑去“中水茶樓”這塊古色古香的木匾兩側的紅燈籠,被吹得已經呈六十度角,隨時要掉下去,那本就不屬於北方的竹子,在這風中被凍得瑟瑟發抖。
茶館裡正針鋒相對,外面昏天黑地,而就在這小巷口,三輛黑色轎車依次開進來,帶著一股殺氣,好似突然出現又好似突然停住,穩穩的停在中水茶樓前。
“嘭…”
三輛車,十二道車門同時彈開,從車上走下十五人,為首的一人正是齊老三手下的頭號干將,蛤蟆!
他走到臺階下方,抬頭望著中水茶樓的牌匾,嘴裡露出不屑的笑容,剩下的漢子在他身後一字排開,面色凝重,沒有一人在苟於談笑,雙眼無不綻放著冰冷的目光,他們服裝整齊劃一,清一色的黑色西裝,在七月份的天穿上這個可能會捂出痱子,奈何齊三爺發話要給他們這個圈子點顏色看看。
“抄傢伙”
螃蟹嘴裡不屑的說出一聲,他這個人瞧不起任何除了自己行業的人,認為爺們就得真性情,整天在背後研究別人,算計著蠅營狗苟的小利還不如揮刀自宮算了,男人得橫刀立馬,快意恩仇。
“嘩啦啦…”後面的小弟齊刷刷把挎在後腰上的斧子拿下來,摘下刀鋒上的保護套,握在右手上。
“走!”螃蟹說著,邁步走上短短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