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武廟何嘗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以前也有過這種情況,過來喝酒一起算賬很正常,可現在並不打算開口,全權交給劉飛陽處理,放權是不可能的,他的小心思決定,如果劉飛陽同意一起算,這樣自己就有了罵他理由,來發洩這犢子關於午飯問題不通人情世故的憤怒。
誰特麼誰讓賒賬的,賒一頓就能賒一天,一個人賒就會有十個人賒,都不給錢我店還開不開了?小癟犢子,扣工資。
他剛把手插在袖頭裡,腦袋看向一邊準備不理不睬。
就聽那犢子開口“這事不用問曹哥,一起給行!”
“早這麼說不就完了麼,老曹也經常幹這事,我這麼大個人,像差一塊錢兩塊錢的人?”壯漢嗓門再次提高,聲音還帶幾分傲然,聽起來像是腰纏萬貫的富翁。
現在人多,曹武廟這老東西不好發作,得等人少了才能開口,已經在心裡琢磨,是不是應該對這犢子屁股上踹兩腳,發洩的更徹底一點。
“大哥你怎麼稱呼”劉飛陽開口問道。
“我姓齊,叫我齊哥就行”
“哦,齊哥你慢慢喝,不著急”
他點點頭,然後轉身回到櫃檯裡面,坐在板凳上。
剩下的人該幹什麼幹什麼,也沒有太大波瀾。
這犢子神奇的從兜裡掏出個本,是小孩練拼音的四線格,種地都能多下顆子的他,自然知道小心駛得萬年船,早上起來在安然那裡借的、還有一隻精緻的鋼筆。
沒上過幾天學,也沒經歷過摘抄好文好句的階段,但卻另闢蹊徑的知道,有些重要的事和重要的人得記下來,好記性不如爛筆頭。
他在裡面足足坐了一分鐘,這才把鋼筆蓋開啟,在本上寫下了幾個大字。寫完站起來,繞出櫃檯遞到壯漢眼前。
“齊哥,你看我寫的對不?”
壯漢莫名其妙的看一眼,隨即破口大罵道“小癟犢子,我操/你大爺”
說完,還站起來對著劉飛陽腦袋扒拉一下,力道不算很大,類似開玩笑性質。
給周圍的人看的一愣。
“嘿嘿…”劉飛陽又笑了笑。
“給你,兩塊錢…”壯漢氣鼓鼓的從兜裡把錢掏出來,塞到劉飛陽手中,隨後剩下的半瓶啤酒也不喝了,揹著手走出去。
“齊哥,常來啊…”劉飛陽還對著背影喊道。
周圍的人很好奇,搶過劉飛陽的本子,掃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只見上面圖文並茂:齊字是畫著一個樹杈,一個人騎在上面,後面寫著“哥差兩個”香腸也沒寫香腸,而是畫了兩個類似香腸的,讓人想入非非的圖形。
“有些字不會寫,就代替了”劉飛陽解釋一句。
“這老齊太監啊,估計上輩子也是太監,當官的那種…”周圍有人笑著評價。
“哈哈…”隨後鬨堂大笑。
都說劉飛陽這犢子傻不拉幾,直戳人痛處,可也沒人跟他這個傻子一般見識。
如果單單是圖文,並不能讓姓齊的惱羞而去,最關鍵的問題是,劉飛陽聽見別人管他叫“娘娘”確實也是這樣,跟其他人說話都用著與絡腮鬍不符的輕聲,唯獨到他這,有著頤指氣使。
劉飛陽收回本子轉過身,聽他們笑,也跟著笑,他們笑的開心,他笑的更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