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艘七十英尺長的房艇,會客室大約有十幾個平方,相對來說已經很大,可要容納二十幾人也不容易,金龍話音落下,這支隊伍前赴後繼的衝上來,看起來要用人流吞沒他們。
這些人可不是錢書德那位半路出家訓練出來的人,他們之中多數人沒上過大學、一部分連高中都沒上過,剩下時間都是在社會上晃盪,一刀一槍走到的今天,並且不是單純的來完成人物,而是帶著仇恨。
下手自然不會留情。
就在他們衝過來的一瞬間,劉飛陽清晰感覺到凜冽的氣勢迎面撲來,這是他有生以來最為艱難的一次。
擋在前方的張強見人過來,也知道今天可能要倒在這,說怕也怕,可正如他所說,如果劉飛陽沒能走出去,自己還活著,見過上千年前死法的吳三件,不一定怎麼折磨自己,相比較而言,他更願意落得一個救主殉職的好名聲。
他不退反近,見人過來,手中沒有武器,就會用他能砸死人的拳頭打過去。
不得不承認,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這一拳的力道很足,速度也夠快,打在從來的人臉上,明顯能聽見骨骼咔嚓一聲,而那人眼睛也沒在睜開。
吳三件找的這人,夠勇猛,也夠狠辣。
悲哀的是,對面的人實在太多,即使會客室有寬度,但並排上來的人,也足夠消滅他們。
“卡茨卡茨…”
只是這一瞬間,張強的側面上、肩膀上、以及胳膊上全是刀口,鮮血霎時間開始充斥人眼球。
並且這些人並沒有停手,揮刀的速度足夠快,不斷奔身上剁去。
“咣噹…”
側面的人剛想揮刀,砍刀凌空被攔住,劉飛陽也衝上來,事到如今唯一的辦法只能拼,拉一個墊背,拿著凳子擋住一刀,在這種時候也顧不上原不原則,鉚足力氣,腳下奔著正對面的男子襠部踹過去。
效果很喜人,這男子霎時間喪失能力。
劉飛陽見他手上的砍刀掉到地上,彎腰去見,手中舉著凳子沒擋自己,而是幫張強擋住,這種時候,隊友可要比受傷重要的多。
“咔嚓…”
果不其然,這些人不會在意對方是什麼身份,也不會畏首畏尾,就在劉飛陽一手抓住刀的同時,後背頓時一涼,一道不下二十公分長的傷口出現,皮肉已經翻開,鮮血撒霎時間浸透整個衣服。
“飛陽…”
秦芳淚流入柱,絕望的叫出來,如此兇殘的畫面她做夢也沒想過,可現在已經真真切切的呈現在眼前,望著那背影,既熟悉又陌生。
站在門口的金龍又默默點支菸,盯著場上,這種事他見的多了,還是第一次如此冷靜的感慨:這世界上不缺年少成名、不缺奇蹟同時也不缺陰溝裡翻船的人,都是兩個肩膀抗一個腦袋,一顆槍子,幾把砍刀,只要對準了,誰都不可能活下來。
關二爺的把兄弟,張飛不也是被兩個無名小卒給弄死了麼?
或者說,這社會的魅力就是,誰也不知道誰會成、誰會敗、誰能光芒萬丈,誰會客死他鄉!
場中還在掙扎,劉飛陽還好些,一手有武器,一手能防守。
衝在前方的張強就不一樣,為了能拖延這些人遞到老闆身邊的時間,孤身一人,一馬當先,鮮血向水一樣,順著頭上留下來,地上已經溼了一片,身上衣服已經被弄成布條,肩膀上還卡著一把砍刀,嵌入骨頭裡,拿不下來。
這類經歷常人無法想象的無名小卒,放在古代戰場上往往能大放異彩,在這狹小的空間內,確實無法周旋。
他是一隻站起來近三米高的熊瞎子,卻也擋不住身邊圍著一圈的餓狼。
“老闆…我可能堅持不住了!”
張強察覺到腦中眩暈,高聲悲鳴,他不為別的,就位今天早上老闆與秦芳坐在一桌吃飯,能讓他也上桌,這是之前誰都沒給過的尊重,虎目圓睜、渾身是血的站在人群中間,又吼道“長在少林十八年,下山看世十八年,喝過酒、嫖過娼、進過監獄、殺過人,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