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怎樣?
與我何干?
我從出世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是身不由,我沒有讓他們生下我,都是她們一廂情願,要我來到這個世界上。
從我接觸這個天下開始,這個天下就充滿了黑色,沒有五顏六色,我好不容易捱到了有五顏六色,一波黑暗,直接把我灌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席慕涼跟著眼睛紅了起來:“姑娘,陛下是皇上,是一國之君。不可任性妄為,事情真相大白之後,陛下就沒有顧忌了!”
“陛下怕姑娘承受不住來自天下人的恥笑,在後世的傳說之中,會把姑娘寫成一個禍國殃民的人,這是陛下不願意看到的!”
“陛下愛您多年,能和您在一起,他比任何人都要歡樂,他比任何時候笑容都多。在您和他這樣的關係之中,他比任何人都要痛,他還不能讓別人看到了他的痛!”
“姑娘,奴婢求求您,不要說這麼傷人的話,奴婢陪您慢慢的等,陪您等,一直等到真相大白,萬一……是不好的真相,您要離開皇宮,奴婢跟您走!”
呆滯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慕涼,你這一輩子都愛著他,為何不告訴他?你根本就不需要跟我走,我一個人可以過得很好!”
席慕涼苦苦的一笑:“一個人心中沒你,無論你說再多的話,依然不會有你的位置。與其撕破臉,祈求一份自己得不到的愛,還不如把愛深深的藏在心中,看他幸福…幸福,看他憂慮憂慮,看她歡樂…歡樂!”
“奴婢能伺候他心愛的女子,已感恩上蒼,奴婢真的無所求,一丁點乞求也沒有,只想……站在遠方,看著他便好!”
“你真是傻姑娘!”我輕聲道:“你應該壞起來,趁此大好機會,鑽進他的心裡,使勁的說著我的不是,趁虛而入才是!”
席慕涼手摸在我的手臂上,來回的揉搓:“奴婢不知趁虛而入是何意思,所以不會趁虛而入,姑娘,你不要這樣說,你這樣說奴婢會哭的,你哄不好的!”
“那你哭吧!”我雙眼通紅的看著她,哽咽道:“我不哄你,你哭吧!”
席慕涼沒有哭,帶著一絲哭腔撒嬌道:“沒有人哄,奴婢才不哭,沒有人哄,姑娘也不要哭,不要讓人笑話去!”
“好!”我狠狠的抹了一把眼角:“我們都不哭,在整個北魏皇宮,哪個宮殿最好,哪個宮殿陽光最足,人又少?”
席慕涼對我突如其來的變化怔了一下,思量了片刻道:“朝華臺,整個北魏皇宮建築最高的地方!”
“陽光最充足的地方,冬日也許會有些寒冷,姑娘要過去住嗎?”
我從地上爬起來,環顧了這個我住了幾天的屋子:“這是陛下的房間,不是我的房間,我住在這裡也是挺沒意思的,朝華臺若是沒有,你找人拾到拾到,我們這就過去!”
席慕涼隨即從地上站起來:“要不要和陛下商量一下?”
“不用了!”
我拒絕商量,這件事情沒辦法商量,他與我拉開距離,我與其死乞白咧的賴著他,還不如主動離他遠遠的。
當天晚上我就住進了朝華臺,明月當空,站在高高的臺上,裹著厚厚的衣裳,望著星辰遍佈。
月光傾灑,讓整個皇宮籠罩在銀色之中,在這一刻,我的心出奇的平靜,平靜的彷彿不像我自己一樣。
席慕涼拿來湯婆子,包裹好送到我的手邊,我垂下眼簾,看見高臺之下,拓跋君敘正在昂頭望我。
一陣風吹起,我的髮絲飛揚,衣帶飄拂,我和他就像在這高臺的距離,隔著天與地,只能遙遙相望,彼此觸碰不了。
夜涼如水,我鑽進被窩,他還在下面張望,我躺下睡著,他還在下面張望。
就這樣,我躲在高處,他站在低處。
彼此相望一天過著一天,過了半月有餘。
樹上枯枝,被狂風暴雨打了下來,天上下起了冷子,打在屋頂上啪啪作響。
前方戰事傳來喜訊,新羅節節敗退,拓跋君邕在新羅敗退途中,攻打了北周,一鼓作氣,拿下了新羅十三城,以及北周的兩城!
北魏不但戰士們受到鼓舞,就連北魏的百姓也在亢奮之中,認為自己所處的帝國強大,自己家的疆土擴張是一件榮耀的事。
百姓們紛紛拿出自己冬日的餘糧,貼補前線的戰士,宮中縮減開支,北魏皇上的美人遣散了一半出宮,美酒,是我吩咐的那樣,北魏皇上沾染不了半分。
我沒事出去溜達的時候,偶爾會在宮女和太監的耳語之中,聽見我的兇狠的名字。
拓跋君敘沒有冊封我為皇后,彷彿對於我的事情,緘口不言,我的身份正如北魏皇上所言,可以在皇宮裡橫著走,卻又是在皇宮極其尷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