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賢淑,無非就是走路步子小點,說話聲音輕點罷了。還不都是裝出來的。”葉彤櫻撇嘴。
“不管她裝不裝,太子只要買賬就行。”
“太子很喜歡她嗎?”葉彤櫻開始緊張起來。
“你也要當心著點。投其所好還不會嗎?他越是木訥,就說明還沒有開竅。你若是第一個走進他心裡,他一輩子都忘不掉。”這是金貴妃的肺腑之言。
“可是,姨母,那個於妙清動不動就往長樂宮跑。說是去給太后請安,誰還不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相比之下,我見到太子的次數可比他少多了。”
金貴妃沉吟了一下,道:“好了,我會替你想法子。”
葉彤櫻喜上眉梢:“多謝姨母!”
“我雖然能幫你安排,可是這件事終究要落到你自己身上。就算我能讓你當上太子妃,你自己不受寵,日子也不會好過。再說我還能有多少年好活,之後的路還得你自己走。”
葉彤櫻聽了這話內心惶恐起來:“姨母不要說這樣的話,您一定能長命百歲,青春不老!”在這個紫禁城裡如果沒有了姨母,剩下她一個人去面對那麼多雙意味不明的眼睛,她覺得那會是非常恐懼的一件事。
“你也長點心吧。別一味的撒嬌憨玩,就算男人一時覺得你天真可愛,日子長了,就難保不會厭了、斷了。你不要因為怕長胖、腰肢不苗條而不吃肉食。若是現在身體底子打不好,將來在生養上就艱難了,排在第一位的始終是要有子嗣。”金貴妃才不會因為她年齡小而避諱和她說這些,早點清楚少吃些虧。
金貴妃的打算是,要儘快抓緊時機讓葉彤櫻早點成為太子妃,早點誕下子嗣。金貴妃覺得自己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她本來就比皇帝大那麼多,早先又過了那麼多年苦日子,身子骨不大好。就算她一時半會兒不會死,但若老了、病了,躺在床上,行動都需要人照顧,那時要想再讓皇帝處處聽她的,就沒那麼容易了。皇帝固然不會對她置之不理,但若要皇帝天天陪在一個殘障的老婆子身邊,那是不可能的。
宮裡和宮外恨她、恨金家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如果她倒下,她身後的那麼多人要怎麼辦?
所以最好能在她身體尚好,神志清明的時候,由葉彤櫻誕下皇太孫。雖然葉彤櫻不姓金,但總和金家是在一條船上的。葉彤櫻的兒子若成了皇太孫,庶幾可以保住金家不至於馬上沉落。
實在不行,留下太孫,剪除太子也是可以的。
但是,所有一切打算的前提是,得葉彤櫻能攏得住太子的心才可以。
如果葉彤櫻能夠順利成為太子妃,最起碼要有三五年的專寵,才能確保生出皇孫。若是生不出皇孫,或者生的是女兒,又或者讓別的女人捷足先登生下兒子,未來的變數就更多了。
金貴妃越想越覺得時不我待。太子已經十四歲了,葉彤櫻也十三了。最好今年能把事情定下來,明年就可以大婚了。
至於於皇后弄來的那個人於妙清,就算是讓她也入太子的後宮,金貴妃也有的是手段讓她翻不出浪花來。
三月初四日,是宮人們脫去冬衣換羅衣的時候。皇帝近來興致頗高,二月末剛剛帶宮妃和皇子、公主們踏青,吃桃花鮓和春餅,今日又到西苑遊園。說是遊園,並不只是走走看看,而是有各種遊戲助興,比如泛舟、盪鞦韆和蹴鞠。
這時候的三月,其實按照二十一世紀的歷法應該是四月了。柳樹上已經長滿了葉子,桃花開敗了,杏花正熱鬧。西苑裡綠草如茵,暖風拂面。
皇帝帶著金貴妃在太液池中泛舟。
太后坐在亭子裡,由皇后和幾位妃嬪陪著賞景聊天,於妙清也站在一旁陪著。張惟昭坐在亭子外面的石凳上,一邊曬太陽一邊看前面草坪上陳祐琮帶著兩位小皇子蹴鞠。再往前不遠的青石路上,兩位公主騎著扭扭車跑來跑去。
過了一會兒,身穿一身紅色緊俏胡服的葉彤櫻,也帶著自己的五彩蹴鞠下場了。只見她身體輕捷,姿態輕盈,一個蹴鞠在她足尖、膝蓋和肩頭翻來飛去,不見落地,停下來圍觀的陳祐琮和兩個弟弟紛紛為她鼓掌喝彩。
張惟昭沒想到葉彤櫻還有這樣的功夫,也跟著在心裡暗暗稱讚,能被金貴妃當太子妃重點培養物件看來只有美貌還不行,才情和技藝都不能缺。
踢了一會兒,葉彤櫻停下來擦汗,她一邊微微喘著,一邊和陳祐琮說著話,臉上因為剛剛運動過,白裡透紅,美得像是會發光。兩個人不知商量了什麼,各自招來了兩個小宮女和小宦官,組成兩隊,一隊陳祐琮帶頭,另一隊葉彤櫻帶頭,踢起攻防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