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廣場上空,彷彿有一塊巨大的陰影籠罩著。
廣場上的村民都人心惶惶,無論他們是否被蠱惑,心中或多或少都害怕著自己家中.出現未知的陌生人,連累了自己。
五分鐘後,一個兜帽男抱著一個襁褓中的男嬰回到了廣場上:“報告!從克里木家中,搜出一個嬰兒。”
依明看著那幾個月大的奶娃子,面色極寒:“克里木是誰,出來。”
一個維族壯年從村民間鑽出,額頭掛著冷汗:“是我。”
依明一指嬰兒:“你認識這個嬰兒嗎?”
克里木低聲道:“認識,他是我三個月大的孩子。”
“認識?”依明一皺眉頭:“我在廣播裡怎麼說的?”
克里木顫顫巍巍地說:“我是怕奶娃子哭起來,吵到大家。”
依明突然聲如霹靂般吼道:“怎麼說的!!!”
克里木面如土色:“村……村裡男女老幼,全部到廣場……集合!”
依明轉身面向眾村民:“連話都聽不懂,不配和我離開,你就留在這個村子吧。”說完快速地一抬手,手背上一枚黑針瞬間發出,釘在了克里木的眉心上!
“啊——!”看著克里木慢慢地軟倒下去,人群中的阿穆忍不住尖叫了一聲。
“誰在叫!出來!”依明一轉頭,看向了黑壓壓一片的眾村民。
阿穆雙.腿輕輕打顫,只見身邊的村民都冷漠的看向了自己這邊,強忍住恐懼,正準備走出去。
啪!一隻大手暗地裡擋住了阿穆的去路,粗糙的膚質帶著如山般的力量。
“是我。”維族老漢衝著依明高喝一聲,回頭看了一眼阿穆,大步走向了廣場中央!
“阿達~!”阿穆驚撥出來,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偉岸的背影,漸漸離自己遠去。
依明一見老漢出來,竟然笑了起來:“怎麼是個老頭?我還以為是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老漢平靜地看著依明,不卑不亢說道:“就是我。”
依明圍著他繞了一圈:“名字。”
老漢昂首道:“穆拉!”
依明點點頭:“我其實已經注意到了你,剛才在集體呼喝時,只有你,沒有和大家一起吶喊。而且剛才又出聲打斷了我,我想問問,你是對我們有什麼不滿嗎?”
老漢咬了咬牙:“……沒有!”
這時,一個兜帽男湊過來對依明耳語了幾句。
依明一提眉,向人群當中看了看:“聽說昨天夜裡,有一個漢人,到你家找過你?”
這一句如晴天響雷,炸在了穆拉大叔的心間。
“我在問你!”依明繼續逼問道。
看來昨晚文迪來家裡,被其他村民發現了,現在是性命攸關的時刻,如果說出文迪是來找自己的女兒阿穆的,那麼對於依明這個極端分子來說,與外族有私情同樣是不能允許的,反而會牽連自己的女兒!(當下維族依舊很排斥外族通婚,但已經有部分可以接受,依明屬於思維極端者。)
老漢神色中閃過一絲決然,輕輕閉上了眼睛說道:“……不錯,來的……是我的兒子!”
譁!全場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依明面上陰晴不定:“你兒子?叫他上來。”
文迪深呼一口氣,將頭上的方帽子摘下來,抬頭露出那張不屬於這片土地的面容,走到了廣場中央。
穆拉大叔說道:“三十年多年前,我與外族知青通婚,後來我才知道,我有這麼個兒子,他一半是漢人,一半是維族人。事情與他無關,他也對組織的信仰深信不疑,錯全在我。”
依明仔細地看著文迪的黝.黑的面容,確有幾分維族人的味道,身子骨雖然結實,也不過就是個普通人罷了。更非昨天從手上逃走的那個漢人,這才轉眼望向了老漢:
“你知道,在我這裡,與外族人通婚是什麼結果嗎?”
穆拉大叔搖了搖頭,心裡卻知在劫難逃。
“跪下!”依明一腳踢在了老漢的後膝處,老頭一個趔趄,撲跪在了廣場中央。
依明八字鬍抖動著高聲怒喝:“我們是聖潔的民族,身負阿拉的使命!這份血統,容不得半分玷汙!而你,竟然在三十多年前,就違背了你的信仰,做出這等荒唐之舉,對於這份罪惡,只能萬箭處死!”
說完依明一腳踩在了穆拉大叔的肩膀上,伸出右手舉向穆拉的後背,那手掌上瞬間冒出了幾十根黑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