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今天已是大年初六,應組織上的要求,我必須要走了。”
大清早,林庸就帶著名伶收拾好了行李,站在寒風刺骨的小院裡。
從昨夜開始,天上就紛紛揚揚下起了一場雪,林海坐在小院廳堂前的小馬紮上,零星的雪絨灑在他亂糟糟的半白頭髮上,他一直愁眉不展,千言萬語匯成了簡簡單單一個動作。
他將幾年沒有抽過的旱菸點燃,深深吸了一口。
“咳咳咳咳——!!”之後便是劇烈地咳嗽聲。
“爸——!”
林海手一揚止住了林庸的關切,抬頭說道:
“幹什麼?沒事!你……去吧。”
“…………誒!”林庸應了一聲,抿了抿嘴向旁邊的王姨說道:“我爸有時候脾氣怪,您別望心裡去,希望您照顧好他,等我回來。”
王姨微笑著點了點頭,半開玩笑地說道:“平時都是他照顧我呢,放心!”
林庸和名伶正走到門口。
“臭犢子!”身後突然傳來父親的呼喚。
林庸回頭:“怎麼了?爸!”
林海一臉焦慮,迎著大雪幾步來到了門口:“林落啊,我這兩天一直心裡發慌,總覺得你這次出去不是件什麼好事,要不……要不你就跟家裡待著,等過完……”
林庸將行李往地下一放,走過去為父親緊了緊大衣:“爸,我要去的又不是刀山,是祖國!國家給了我一次新的機會,讓我從顛沛流離中走出來,消了大罪賦予新生。都說有得必然有失,我熱愛這片大地,正如同我對你一樣,當您需要我時,我回來了,當我的祖國需要我時,我必然也會在那裡!以後我常給家裡打一個電話,對了,記住千萬不能再回喬西。”
林海聽完,神色依舊帶著焦慮,但還是默默地點了點頭:“行了,你去吧,下次回來可別再缺胳膊斷腿兒了~”接著看了看林庸身旁的名伶笑了一下:“還有!必須帶個大胖小子回來!”
名伶臉一紅,林庸此時也是百口莫辯:“行了爸~我和名伶不是……哎!我們走了,您多保重,對了,我在您枕頭下面藏了點東西,回去記得收好嘍~”
說完林庸留下一個燦爛的笑容,和名伶一起,消失在了漫天的大雪中。
“什麼東西……神神叨叨的。”林海揹著手回到臥室裡,將枕頭揭開來一看,整整齊齊五摞紅色的鈔票整齊地藏在下面。
原來是林庸剩下的所有錢。
——————
林庸和夜名伶趕著春運的高峰期,回到了千里之外的三花市。
半夜八點鐘到達大學城,兩人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即便是林庸超強的體質,也有些吃不消,整個人完完全全地攤在了那裡。
其實也不是累。而是實在太擠了!
這一路上十多個小時,路上擠著走,過門擠著進,上車擠著坐,吃飯都得擠著吃!原本這對於林庸這個常坐火車的人來說不算什麼,但一路上用一隻手提著所有行李,還要用身體保護著名伶不被別人給佔了便宜,再加上大雪的影響,是有些吃不消。
這時兩人癱坐在沙發上,也不知怎麼的,雖然這幾天在老家兩人也算是其樂融融,但一回到這個空蕩蕩的小房子裡,兩人之間微妙的感覺再次湧了上來,非但沒有了一路上的親密,反而回到了之前兩人冷戰時的那種味道。
一個要重新面對網路,成為大眾情人。
一個要踏上未知征程,外出為國效力。
一想到這裡,一切又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名伶不言不語,洗了個澡,開始將自己的行李收拾整理。
但林庸的行李卻紋絲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