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庸勇敢地向下一跳,在降落的瞬間張開了自己巴掌長的雙翅!
呼~!
林庸貼著地面向前撲扇著翅膀,終於騰空而起!
他欣喜地在洞穴裡繞了一圈後,像一顆旋轉的子彈般,從洞口衝出了洞穴。
室外刺眼的陽光照得林庸一陣發暈,都說蝙蝠喜陰,林庸卻逆流而上,誰說光天化日裡,就沒有我容身之地?林庸悶著腦袋往天上飛,看似朗朗乾坤,實則酷熱難當,整個世界像是一個大蒸籠一般,照得林庸渾身不自在。
林庸透過氣溫的判定,南冬北夏、北夏南冬,自己的位置,應該是在赤道、或者是南半球。但光知曉這個是不夠的,如果連自己的地理位置都不知道,那自己無異於一隻無頭蒼蠅四處亂撞,因果結更是無法完成了。
林庸繼續往前飛,頂著當空的烈日,一直飛了近一個小時,終於看見了一個小山包,上面長滿了茂密的大樹。
有山就會有水,有水就會有人。林庸早就被曬得天旋地轉,趕緊一頭扎進了樹林裡,想找點東西解解渴。沒過多久,眼前出現了一片長著野果的灌木叢。
太好了!林庸飛到一顆樹杈旁,抱起一顆野果,一口就咬了下去,甘冽的果汁順著林庸的小嘴湧了進去……
嘔!
林庸猛地將野果吐了出來,胃中一陣絞痛般的翻騰。
我居然連野果都難以下嚥,難道吸血蝙蝠除了吸血之外,再沒有其他辦法進食了嗎?
這是一個非常嚴重的事,如果主動去吸血,就意味著危險……
但是我得活著呀!
如果連基本的溫飽都無法解決,何談更高遠的因果大計!林庸開始將視線轉移到會動的生物上,雙眼也開始慢慢變紅。
正巧,他在樹林邊的一條小溪上,看見了一群歡快的野馬。
這群野馬和自己一樣,是從那片平原而來的,同樣是久旱逢霖,擠在小溪裡歡騰跳躍,長嘶短鳴。林庸在空中盤旋一陣之後,悄悄降落到了旁邊的一棵悽陰的大樹上,樹下幾隻野馬喝足了水,正趴在地上小憩。
林庸撲騰了一下翅膀,降落在了其中一隻健壯野馬身後,曾經生為蚊子的他,早已深諳吸血的要義,那就是必須找軟地方下手!
他用自己肉翅上的翼手慢慢爬到了野馬的後臀部,確定這隻野馬沒有發現它後,湊近了野馬健碩的腿根,一口就咬在了上面!尖細的利牙輕易地穿透了野馬堅韌的面板!
嘶!籲呦呦呦~~!!!
那野馬直接疼得跳了起來,四條大腿瘋狂地在地面蹬踢跳動,想把自己後腿的異物甩掉。林庸只感覺自己像是坐過山車一般,只能用牙口和翼手狠狠地抓住野馬的毛皮,小嘴大口大口地往肚裡灌著鮮血。
這真是一場痛並快樂的進食之旅,林庸一方面被那野馬跌得七昏八素,一方面又被腥甜的鮮血激出了血性,死咬著後腿不放!
終於,當林庸將肚子吸飽了以後,用翼手一撐,險險躲過野馬的後踹,跳到了大樹的旁邊,幾下爬上了樹梢向著遠處飛去。
真爽啊!
果然鮮血才是這具身體的最好食物,但是我怎麼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呢?要是吸血蝙蝠每一次進食都是這麼驚心動魄,險中求勝,它能吸幾回血?我看沒有兩次就被這野馬給踩死了吧?
難道是我的吸血方式不對?林庸一邊想著,一邊在樹林間穿梭。
這時,林庸再次遇見了一個致命的問題。這樹林茂密非常,林庸展開的大翅一會兒掛在樹枝上,一會兒撞在樹葉間,在其中穿梭,簡直就如同在玩噩夢難度的躲避球一般!並不是林庸看不見有障礙,而是在飛行的速度下,自己根本反應不過來!
噗!
林庸再次衝進了一叢樹葉裡,探出頭來,苦著臉吐出一片樹葉,腦袋上已經撞了五六個包了!用翼手一碰!疼得林庸叫了一聲。
吱——咦?
怎麼自己發出的聲音,自己能反覆聽見?
不……不光是自己的聲音,整個樹林的聲音,自己都聽得見!而且最為奇妙的是,當林庸將注意力放在這聲音上時,不光是聲音內容,包括聲音大小和聲音距離,都在林庸腦海裡一覽無餘。
雖有的聲音彙集在林庸腦海的時候,方圓一公里之內的景貌,透過聲音反射對映到了林庸的耳中,猶如一張數字化的聲納3D地圖……
有了它,我拿眼睛來又有何用?
這簡直比昆蟲的複眼還要強大一萬倍!因為聲音可以突破視線障礙,將整個世界盡收耳中。
原來世界不光是用看的,還可以用聽……
林庸輕輕閉上了血紅的雙眼,向著樹下縱身一跳,呼呼地風聲灌入他的耳膜,他卻不管不顧繼續下墜,在接觸地面的一瞬間,林庸發出了自己的叫聲:
吱——!!!
與此同時,兩隻肉翅刷地一下展開,貼著地面扇了兩下,飛速向前!茂密的叢林變成了林庸私人的遊樂場,再也沒有任何東西,能擋住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