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蕭塵與花未央雖然披了斗篷在身上,但兩人如此行走在街上,仍是有些惹人注意。
只見街道兩邊,不少鋪子都已早早關了門,夜晚尚未降臨,家家戶戶卻已大門緊閉,如此未免顯得有些詭異。
“這鎮上有些奇怪,當心一些。”
花未央在旁小聲提醒,蕭塵卻並未如何在意,他此刻心中藏有戾氣,對周遭一切都變得漠不關心,連花未央也看出來了。
兩人走了好幾條街,才在鎮上南邊出口找到一間客棧,奇怪的是,街上人少,但這間客棧裡卻住著不少人,不過各人說話卻又都小心翼翼,生怕隔牆有耳一樣,是以客棧裡十分安靜。
“二位客官裡邊請,請問是住店還是……”
“兩間客房。”
“是是是,客官這邊請。”
要了後院兩間廂房,夜幕漸漸籠罩下來,房間裡面,蕭塵沒有掌燈,一動不動坐在床沿上,白天寧村那一幕,仍舊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彷彿只要一閉上眼,就會看見無數沾滿鮮血的人臉,出現在他的眼前。
“未央,你說……寧村幾百口人,是何人所殺?”聲音有些低沉,低沉得令這夜晚,更顯得安靜。
花未央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並沒有立刻說話,看得出來他此刻心中戾氣仇恨漸盛,過了許久,才道:“逝者已逝,我不想,看見這世上又出現一個沈滄溟……”
“沈滄溟……”
這一剎那,蕭塵眼神裡忽有一道戾氣閃過,冰冷得讓花未央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喊了他好幾聲,他才回過神來。
“你剛剛怎麼了?”
“沒事……”
蕭塵搖了搖頭,手指卻越捏越緊了,沈滄溟這三個字,此刻竟在他心中怎樣也抹煞不去。
花未央也不知要如何安慰他,心中只是有些害怕,害怕蕭塵將來會變成面目全非的另一個人,變成沈滄溟那樣一個人。
是以此刻,她只能岔開話題,儘量去轉移蕭塵的注意力,問道:“接下來……你要
去蝴蝶谷嗎?”
蕭塵閉上了眼,去蝴蝶谷……
之前離開蝴蝶谷的時候,他答應過沈婧,不管有沒有找到未央,他都會回去,可是現在,卻如何回去,如何去面對沈婧,寧村一切的災禍,都是他帶來的。
“從我出生的那一刻起,彷彿就只會給身邊的人帶來災禍,我究竟是……”
“噓。”
不等他話說完,花未央便伸手打斷了他,搖頭道:“你不要這樣,這一切,並非你的錯,很多事,冥冥之中早已註定,也許……只是一場躲不過的劫。”
“劫……”
蕭塵睜開眼,道:“我要去蝴蝶谷。”不管沈婧是要恨他也好,怨他也罷,他都要回去一趟。
“好。”
花未央點了點頭,接下來,兩人就這樣坐在房間裡沉默不語。